许三春,也正是风华正茂的姑娘家,如何能拒绝得了花暮辰?
然而崔瑶不能让自己眼睁睁看着,看着这一场明明不可能有结局的恋情。许三春做不到,她只好来请求花暮辰。
出了府学,花暮辰心头发涩。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过突然,崔瑶的请求也更突然。他闭了闭眼,也许,这是一个帮助自己下定决心的契机。
远离她,看着她,知道她过得好,就成。
至于原先的谋划,还来得及调整。虽然没了许三春,他会格外艰难。但是,比起将她置于险地来,他宁愿走一条更坎坷的路。
做出了决定,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
罢了!
就如此吧。
男儿生在这人世间,自当顶天立地。利用女子,算得上什么英雄好汉?
回到花家大宅,他下了命令,“明日一早,我们离开东乌府,去五安郡。”既然他想通了,继续留在东乌府,也就没了意义。
只要在洛邑之外,就成。
“是。”瑜姑娘按下心头疑虑,屈膝应了,偷偷瞄了寒鸦一眼。你不是跟着少主去了府学吗,发生了什么事?
寒鸦耸了耸肩膀,他哪里知道?少主进去了厢房里,他又不能跟着进去。不过,见过许绣娘之后,少主不是满面春风的嘛,怎么这会又突然要走了。
瑜姑娘瞪了他一眼,什么都不知道,要你何用?
寒鸦无辜地摊了摊手,少主的心思,别猜。
花暮辰看着两人打着眉眼官司,知道他们是故意如此想让自己开心一些。做出突然要走的这个决定,是怕自己心绪不佳吧。
“好了,快去办。”
花暮辰在书案上轻轻一按,打开一个暗格,取出其中的青瓷瓶递给寒鸦,道:“明日我先走,你把这个送到三春手上再来。”
这?
寒鸦双手接过,诧异地看了一眼瑜姑娘,两人面面相觑。
瓶中的紫元丹,乃是用花家用灵脉培植出来的天材地宝,经过繁复的炼制所得。就药材来说,已经足够珍稀,更难得的是那一味药引,一个甲子才能开花结果一次。
更艰难的,是炼制过程。如此多的天材地宝,炼十炉能成一炉就是运气好。
所以,就算以花家的底蕴,几百年来,一共也就仅得了几十粒而已。加上消耗,如今花家仅余七粒。
花暮辰作为少主,能支配的仅有两粒而已。
而他,竟然会给了许三春一粒?
寒鸦实在是想不明白,少主这样做的用意。少主既然都决定离开东乌府了,也就是说,离开了许三春。
既然如此,为何要将如此珍贵的一丸丹药,送给许三春呢?
罢了,还是那句:少主的心思,别猜。
寒鸦捧着青瓷瓶的手都在发抖,要是被人知道,自己身怀宝物,还不被撕了不可?
花暮辰看着他的样子,勾唇笑道:“你有点出息。”
瑜姑娘再也憋不住笑,扑哧一乐。
寒鸦苦着脸道:“少主,您这是要属下的小命啊!这么贵重的东西,十个寒鸦也抵不上。”
“胡说。”花暮辰正色道:“你的性命,当然比这颗丹药更重要。”
没想到少主会这么说,寒鸦又是吃惊又是感动,“请少主放心,属下一定完成任务!”
出了门,寒鸦悄悄抬手抹去眼角的泪,瑜姑娘打趣他,“怎么变成小哭包了?”
被她识破,寒鸦索性不再掩饰,吸了吸鼻子道:“这辈子能遇到少主,是我一生的幸事。”
瑜姑娘默然片刻,轻声道:“我也是。”
翌日,薄薄的晨雾笼罩着整座府城。
花暮辰骑在马上,最后朝着府学的方向看了几眼,便决绝的回头,策马而去。在他身后,寒鸦则背道而驰,打马来到府学门口,递上花家的拜帖。
“许绣娘,少主命我将紫元丹给您。”寒鸦恭敬地双手呈上。
寒鸦作为花暮辰的心腹,许三春不是第一次见到。只是,他不是说今天再来见自己吗,怎么没有瞧见人。
她朝着寒鸦身后张望着,脸上的神情说明了她内心的疑虑。
“少主已经离开东乌府。”寒鸦道。
离开?
许三春微微一怔,随即心底泛起一片酸楚的苦涩。
原来,他这么快就厌了。
“爱他”这句话,自己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就已经厌了。
原以为,能更久一些。
他的温柔,他眼里的情意,那个吻那些甜蜜,都让她蒙上眼蒙上心,告诉自己这一切可以天长地久。然而这场幻梦醒来,比她以为的更早。
他来去像风,而自己的一颗心,早已被他掌控。
沉沦。
她睁开眼,目光投向寒鸦手里捧着的青瓷瓶,问道:“这是什么?”
是他的补偿吗?
“回许绣娘的话,这是紫元丹。”寒鸦再次解释。
许三春伸手拿起,不管是什么,这也是他留下的唯一念想了。
青瓷瓶朴实无华,上面没有一条纹路一道花纹,却泛着淡淡的均匀的光泽。许三春拿在手里把玩着,触手冰凉,直至染上了她的体温,变得温润如玉。
“三春。”崔瑶匆匆迈入房门,进门的时候还差点被门槛绊了一跤,吓得她身后的侍女连忙伸手托住她的胳膊。
许三春愕然回首,忙在软榻上给崔瑶见礼。
慧心娘来得这么急,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
“快别见礼了!”崔瑶将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