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这腔调,就连惊惧下的颤抖都一般无二。夏尔颤惊了,他想到了俩个字眼:阴谋。面孔肌肉急速抽搐着,他狂喊一声,手中佩刀寒芒闪缩之下,宛若蛇电劈向那个逼近的男子。
那男子冷笑着,身形猝斜。可这时,异变产生了,虚空中浮现星芒状的异彩,在凝成法阵的瞬间,那男子旋闪的身形骤然停止,时间只是瞬息,等那神秘女子大惊失色,出手来救时,已经来不及了。
刀光倏映又现,那男子已尖号着捂住胸口,在星芒法阵消失的同时,踉跄的落下地来。他颤巍巍的伸出双手,宛似要攫取什么般的往前弯曲,一步一步朝前走着,胸口鲜血直冒,他走了几步,猛的张开嘴巴用力吸气,吸着吸着,便缓缓的跪倒,仆下。
夏尔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了事,看着倒在身前尸体,一时冷汗直冒,手足无措。等他回过神来扭头望去时,那神秘女子也被星芒状的异彩所困,可她显然还有挣扎之力,周身散发一层成形的罡气由里往外挤推,急促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这时,帐帘再度掀起,心腔再度紧缩的夏尔目光急扫,只见一个斗篷人缓缓步进,身后还跟着一个神态雍容的年轻女子,手中炫舞着一团罗盘状的奇光异彩。一看到这个女子,夏尔就松了口气,连渗在脑门的冷汗都来不及擦拭,就急步走到斗篷人的身边,躬身颤声道:“师团长。”
帽檐轻轻掀起,露出令狐绝那张俊秀的脸庞,他双唇现在正紧抿着,予人一种极度肃煞的意味。凝注着在束缚法阵内挣扎的神秘女子,冷冷地开口了:“想不到竟然是你。”
仿似被他的声音所震慑,那背对他的娇躯竟猛地一颤,放弃了抵抗,任由束缚法阵侵入体内。
“我是还是还应该叫你水仙?”令狐绝已有如一尊索命魔神般冷煞的道。
那娇躯再度一颤,可还是没有说话,气氛沉闷,沉闷中有着颤栗,有着惶恐,也有着一股说不清的凝重。
片刻后,那神秘女子终于开口了,语调竟然也出奇的平静:“令狐绝,你太可怕了。”
令狐绝并没有因为得到敌人的称赞而有一丁点的喜悦,阴沉的望着背影,语气冷硬得像块铁:“你的背影出卖了你。”
那神秘女子体内束缚的法阵效用已过,她缓缓转过身来,目光黯淡地凝注令狐绝,低沉地道:“看来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不是真正的水仙。”
令狐绝微微颌首,紫蜥族的虚幻之眼并不能改变一个人的身材,所以当他看到这个熟悉的背影时,就知道眼前的女子是谁,也从而知道这一切的来龙去脉。很显然,先前被夏尔所杀的男子就是水仙曾提到过的影人,而这个神秘组织就想利用他失踪之时、混乱之际,用这个影人取代夏尔,掌控这数万骑兵。
神秘女子月芽,也就是假水仙,她从令狐绝一出现,就知道什么都不用说了,依令狐绝的智慧,应该早推断出她们的计划,心存死志,自然无所畏惧。可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她掀下了面纱,露出一张娇丽的脸儿,淡漠的眨眨眼,冷然道:“动手吧。”
一丝难以察觉的古怪神色浮上了令狐绝的面孔,他似乎在思虑着一个什么问题,缓缓地道:“夏尔,外面有几个被制住的士兵,还有几具尸首,你去处理一下。”
夏尔仿似对自己遇变后的惊惶有些尴尬,脸儿微红的躬身退了下去,现在,他才知道,师团长从一开始就看破了敌人的阴谋,心中的敬佩简直无法用词汇来形容。
其实,他是高看令狐绝了,令狐绝只是做了俩手准备。他估摸着敌人可能会来行刺夏尔,才让雪祖多加关注,可来的竟然是假水仙,他确实没想到。可他不会把这种意外浮于表面,在夏尔离去后,冷漠中带有一点胸有成竹的意味道:“琴棋书画、风花雪月,不知你是雪还是月?”
仿似对令狐绝的知根知底并不意外,月芽撇撇嘴唇,略带嘲讽的道:“看来水仙告诉你不少事。”
令狐绝一怔,发现自己犯了个错误。竟把水仙给忘了。水仙其实没说,这些是他从那个叫秦豪的风门女杀手口中得知,可别人不知道啊,本想故弄玄虚一把,却把自己给套进了。他心里暗骂一声,冷冷岔开话题道:“我可以不杀你,但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月芽仿似对令狐绝的仁慈没有一点的兴趣,冷煞地道:“省省吧,别浪费口水,不管你问什么?我都不会回答。”
平静地笑了,令狐绝脸色有所缓和地道:“你倒很有骨气,不过你太高看自己了,对于你组织内的事,我知道的或许比你多。”
月芽一时语塞,竟侧脸微微哼了一声。
“那些斥候是不是你们杀的?”令狐绝在问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又变得凝重。在来救夏尔之前,他刚刚检查完那些斥候的尸体,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有几具尸体上的致命伤竟然是爪痕。本来他也没太放在心上,毕竟有魔宠的强者不少,可看到这些杀手后,他感到了异样,不管是先前在门口被他所杀的那几个设置结界的魔法师,还是在屋内的假水仙二人,他都细细观察过,并没有携带灵兽袋或灵兽手镯。那这爪痕从何而来呢?
月芽没想到令狐绝问的竟然是这个,一怔后,有些犹豫,她好似不愿回答,只用冷冷的目光凝注着令狐绝。
对视的目光同样冷澈,令狐绝清寒地道:“这样一个对你来说毫无约束的问题,和你的生命做选择,你还要犹豫,那我只能说,你太蠢了。”
月芽有些动容了,令狐绝说的没错,这个问题对她来说确实是无关紧要的,轻轻润湿着嘴唇。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