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旋语呆了呆，这个理由让她无法接受。
无意识地咬了咬薄薄的唇瓣，涌上说不出的意气，声音也带了点女孩儿的娇，“第一个问题呢，知情同意书！”
他狭长而弧线严谨的内双眼皮眨了一下，乌黑的眸子与她对上，“我帮你填了。”
如此简单而毫无悬念，如此理所当然。
她的表情再次僵住。偏偏还爆发不起来，这就是他的蛊惑力。
就像过去三年，他抽她的血做实验，偶尔纵容芮芷瑶欺负她，她却从来没有恨过他，因为恨不起。
所以还是回到了一开始：她是被买来的，没有人权。
“我是一直都不会有自由了吗，除非治愈芮芷瑶？”她不禁喃喃。
男人没有回答，视线下移，落到她领口下近乎完美的锁骨上。
那抹白皙比玉还要透亮，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你知道吗，我平时从不仔细看你。”
因为会心乱。他隐了后面一句，眸光灼灼熠熠，再次落回到她眼中。
她听不懂，但他的眼神让她忘了刚刚还在苦恼怨忿的事情，脸颊莫名漫上红晕。
他忽然抓住她的一只手，力度有点大，似乎要将她牵引到什么地方，吓得她死死犟住。
但她的力气怎比得过他。
“什么都不要问，什么都不要想，好吗？人本来就不是自由的……”他低哑的声音在她耳边萦绕。
她的脑袋里轰鸣着，嗒的一声，实验室整个陷入黑暗。
连着她的心脏也随之猛地收紧。
她的手违背她的意愿，在黑暗中探索着不属于她的身体。
她急得都要哭了，抽气，“开灯……”
然而声音很快被吞掉。
溺水般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才听到他幽幽的声音，透着一种奇怪的慵懒与温柔，跟平时很不一样。
“你不觉得很公平吗，这下我们互相认识了对方。”
黑暗中她脸颊如烧。
……
早上，车旋语起来得有点晚。
到了楼梯口，突然听到一楼客厅传来芮芷瑶嗲嗲的声音：“宗烨，我好闷哦，今天你不要上班了，陪我去玩嘛！”
宗烨的声音很冷淡，“你知道我从来不陪女人逛街。”
“好过分！那你抱我做赔偿，等下我找朋友去逛。”芮芷瑶扭捏地说。
某种说不清楚的情绪一下涌上车旋语的心头，寒意涔涔。
昨晚她竟然忘了这个女人的存在。
想调头回房，但转念，眸色冷了冷，扶着楼梯扶手，缓缓往楼下走。
她穿着布拖鞋，像猫一样没有声息。
到了楼梯转角，可以看到客厅里芮芷瑶攀着宗烨。
宗烨的视线转过来，车旋语盯着他。
他居然泰然自若。
“那我走了，你要想我！”芮芷瑶依依不舍松开他，离开的时候还飞吻。
车旋语看着，待那骄蛮的女人终于离开，她反倒不下楼了，往回走。
楼下宗烨跟管家说了什么，车旋语没有再听。
回了楼上，伸手刚要扭开房间的门，宗烨的大手握过来，门锁被扭开，她被推进去，门随即关上。
她气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将她摁到墙上，灼灼看了半晌，忽然伸出一只手从她面前抹过，“如果我会魔术，我会让你的脑袋里只保留有用的记忆。”
她不禁冷笑，气笑了。
他却默了默，说：“像你今天看到的情景以后还会有，我甚至会跟她结婚。”
她僵住，笑不出来了。
“你们放我走。”
“你走不了，以后你会知道的。小语，你没有自由，我也没有。”
“不，你不能这么，”她略滞，悲愤地看着他，他已经超出她所能形容的，“这么不讲理。”
“不是我不讲理，是命运不讲理，所以昨晚我才跟你说，什么都不要问，什么都不要想。”
他放开她，神色冷峻，“我回学校了，你要一起去就下来。”
她僵滞在那，心脏都是冰的。
车旋语没去学校，像木偶一样发了很久呆，忽然很愤怒。
她看看时间，此时宗烨应该在上课。
拿出手机，给他发一条信息：“我要报警，知情同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