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台的厉害,楚云笙没见识过也听说过,不得不说朱八此举甚是损,南秦男女大防不那么严重,但尚文,朱八竟然丢了国子祭酒之女给秦璟……
楚云笙对秦璟没什么同情,乍听兰珠讲起,心中就只有一个字“该”,面对懿亲王妃,她放轻声音说,“王妃这番去看陈小姐,可是为了安抚?”
懿亲王妃脸上倒是平静,“陈小姐出身礼乐世家,从小就受礼教熏陶,昨晚就三尺白绫吊死,好在有人路过,现在正昏迷不醒。”
楚云笙安抚了几句,心中却嘀咕着,想死的人拦不住,那位陈小姐若是真有想死的心,即便被锁链拴着,也有数种办法,哪里来了死不成这么一说法。
陈祭酒家道清平,紧紧这门庭就很逊,至少楚云笙见惯这么多府宅,陈祭酒家算是下等,却也可见文官的清平。
王妃至,陈祭酒一家自当出门迎,陈祭酒因着家中横祸,告假了几日,以陈祭酒为首,壁影处聚集了一家子老少。
王妃被带去正堂,和这些家长交谈什么,楚云笙来了自然物尽其才,被小斯领去陈小姐的居处,安抚几番寻思未遂的陈小姐。
陈祭酒府实在不大,没多久就到了陈小姐居住的院子,伺候的人一个个噤若寒蝉守在外边,不敢打扰,楚云笙轻轻推门走进去,心中酝酿着那些万金油的话。
陈小姐听见门扉吱嘎的声音,蜷缩在榻上的身子有缩了几分,看见来人一身华贵缎面的衣衫,眼底却没有该有的恭敬,亦不见起身见礼或是客气之类的举动。伸手指着来人,尖锐的语气说,“是你,是你算计我。”
楚云笙眉心皱起,原以为是个悲天悯人的人儿,这……和她预想不一样。
闺房内只有一个年纪相仿的人伺候,见主子出言不逊,急忙请了罪,“殿下移步吧,我家姑娘昨日起就开始胡话。”
“说胡话?”楚云笙眉心不那么顺,盯着陈小姐看了片刻。
侍女本就垂着头,如今一颔首,脑袋更低了,“是啊,昨日回来之后,姑娘就有些不正常。”
“殿下同姑娘说话,无异于鸡同鸭讲,甚至靠近了有伤害殿下之嫌。”侍女平日里间的多的也就官宦家小姐,头一回见这般尊贵之人,一言一句透着过分的刻意。
进来时,楚云笙就看见侍女手腕上的红痕,如今看来,便是这位知书达理的陈小姐的大作了,观她陈小姐眼色木纳,有几分像是神智昏迷之人,不知该走还是该留。
同侍女说话时,榻上团成团的陈小姐嘴里一张一合絮絮叨叨,蓦然又大喊出声,“贱人害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
陈小姐摇着脑袋,眼底是恐慌神色。
侍女道,“殿下您看,小姐实在有些不正常,为了您的凤体着想,您还是移步吧!”
楚云笙没想到这人竟然疯了,可惜了好好的一个姑娘,深深瞅了那边一眼,最后转身往门外那边走去。
陈小姐这个样子,实在用不着安抚了。
这才走出屋子,蓦然听见里面的尖叫声,“站住,贱人害我,就是这个贱人害我。”
楚云笙摇摇脑袋,她真的是疯了,竟然去怀里屋内那个人,随即就加快步伐,走出院门。
王妃和陈祭酒在正厅说话,楚云笙一个后辈不宜去那边,索性在院子里转悠了几圈。
陪着王妃回去时,王妃闭目不言,楚云笙自然也不会自找没趣的和王妃说话,在心中想着,懿亲王府虽然好,但王府的消息特别不灵通,而且她的时日不多了,必然不能继续这样下去。
王妃大概是瞌眸睡着了,驾车的人放慢了动作。
蓦然,马车忽然一停,马车内的两人身体都往前趔趄了一个角度,惊魂未定时,外边的车夫忽然道,“是陈祭酒家的小斯骑马奔来拦路。”
陈祭酒的事情,算是王妃的家事了,楚云笙抿着唇去看旁边的王妃。
王妃因为外边的动静,也惊醒了,不太了解情况的四处望了望,楚云笙便说,“陈御史家的人骑着马,,拦住了我们的马车。”
“何事。”王妃眉头有一瞬间皱了皱。
楚云笙也不知何事,外边的小斯道,“那人说,陈小姐死了。”
“昨日就寻死觅活,如今怎么还想不开。”王妃叹了一声,有说,“既然是太子的人,那么还是要入宗室,方嬷嬷你去安排吧!”
楚云笙则是愣在原地,刚刚还好好的一条生命,就这样没了?
外边,驾车的车夫有些艰难的说,“小斯说,殿下走出陈小姐的闺房,陈小姐就死了。”
“放肆,陈小姐昨日就曾寻死,苦于昨日都有人把守才寻死未遂,趁着下人不备时,完成了夙愿。”王妃说完这些,将马车的帘子撩开,瞅着前来拦路的小斯,“陈祭酒心中也明白,知道该如何做。”
小斯哪里耐得住懿亲王妃的阵势,只是得令过来禀告一声,如今得了王妃的话,也不做纠缠,“奴才这就去回。”
王妃对方嬷嬷说,“陈妃的葬礼一定要办得风光。”
“老奴知道该如何办。”方嬷嬷点头,楚云笙心中震撼了很久,下意识看了眼方嬷嬷,总感觉她的目光好像往自己身上扫了一眼。
王妃看出楚云笙忐忑的心情,伸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安抚的语气说,“无事,不用挂心。”
陈小姐死了,转眼陈祭酒就让人过来拦,用膝盖想都知道怎么回事,楚云笙心中千重憋屈,万般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