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水巷另一处雅间,青山绿水,鸟鸣声轻灵悦耳,有着一处瀑布,高挂在青天明月之上。
蜿蜒曲折,一条从山石尖峰之中隐去的一条陌路,偶尔能看到青绿色的山涧,泉水叮咚兮兮的留下,有着一竹清茶芳香从其中传出。
“赵先生,您既然三番五次的拜访于我,清灵可否认为我这么一番好皮囊,会让您这高高在上的北屿统领也为之倾心了。”
少女抚着琴面上的琴弦,注视着山涧那道以琴乐唯乐的中年男子,目中不安,但很平静的细声说着,只是任谁听,那番疏离冷落的话都透着几分凉薄。
“徐姑娘说笑了,赵某会来此本就只想着拿回一样东西,而这片青天下,我想只有徐姑娘你有。”
赵先生听着从其口中传出的别扭话语,竟心生了咯噔的几分沉重,这让中年男人未离开那片琴声的视线,有些古怪起来。
“找我寻一样东西,赵先生会不会太看得起我了,我只是一个为情所伤的风尘女子,哪有什么东西会入了您的眼呢。”
徐清灵的手微微一颤,眼神有些自嘲的走到一旁坐了下来,把琴放平,深吸了一口气,玉指开始在古琴上波动,十分流畅。伴随着古琴,婉转又有些哀愁的琴声缓缓流
“赵先生既然花了大价钱让灵儿陪你,灵儿
自然不能抚了您的兴,这甜水巷都知道我徐清灵卖艺不卖身,总有闲言碎语的外面人说,说我既已是青楼之身,又为何自视甚高呢。不知赵先生对灵儿是什么看法呢。”
她的玉指在琴弦上温柔的拨弄着每一声叹息,凝神静气,仿佛置身于琴声中的世界,但那身既已沾染了风尘中不少烟火味的女子,又何德何能的在这片泥沼般的红尘中独善其身。
“徐姑娘言重了,赵某对外面传的事情实在不感兴趣,只是觉得徐姑娘投缘,但既然徐姑娘能在这甜水巷孑然一身,也只能说徐姑娘还未那般低不可俗,这毕竟是姑娘您的心事,赵某再好奇,也是不会多问的。”
赵先生哈哈一笑,又是抱着青绿色的酒壶,对着壶口,将壶中茶香味极重的清酒一饮而尽,只是伴随着他那几声粗犷豪迈的大笑回荡在谷间,打破了几分琴身中雁过留声的意境。
“将东西转移位置吧,我想这北屿统领偏偏会来到清水城这一处小地方,恐怕就是冲着这天元留给余生的秘宝来的,还有多加留意,这几天频繁往返甜水巷的几个陌生面孔,我觉得清水城这天再过不了多久就不会那么平静了。”
收起了怀中之琴,她神色凝重的走向山涧一处不显眼的石门前,随即拨开挡在石门前那些长得缭乱的野花,石门传出轰隆隆的几声响动下,徐清秀没入山门之内,又是几声响动,一切就跟来时没有了两样。
三日后
“林公子,你可务必要救救我儿子。”天宝阁内主事厅,那体态臃肿,但全身衣裳都质地不菲的赵掌柜,撑着几分油腻的神情,一改往日那盛气凌人的样子,在一个比自己不知道小了多少辈的青年男子面前,如同一个在老虎后面作威作福惯了的狐狸,失去了倚重,惺惺作态下有点像失去了棱角的绵羊。
“你儿子在商会里犯了错。又间接的害我们失去了一个人重要的客人,我们没追究你的过错,已经是上头念你这几年打理天宝阁有方,多次饶你性命,否则就凭你那不中用的儿子,别说你现在的基业不保,你觉得就凭这次的客人,你们一家子的脑袋十个都不够掉的。”
赵家的仆人跪倒在那里,大气也不敢多呼出一声,他们眼看着自家老爷被人指着鼻子骂,却没有多少心痛之意,毕竟这几年为人一向高人一等的赵老爷,可没把他们当人看,此时他们想的,只是这容颜极为俊俏的少年,不会对于老爷的怒气,迁怒于自己身上。
赵掌柜臃肿的身体肥肉又是一颤,他趴在少年的脚边,欲哭无泪,想要说的话到了嘴里又显得有些苍白了。
“林公子,我如果把小女送给你,可否原谅了我儿子这番过错,毕竟我这女儿虽然年纪还小,但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把她送给林公子呢,实属她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了,到时候无论林公子想对她怎样,我们赵家就不会再干涉了。”
他的眼中精光一闪,还未来得及前面有什么反应,趴倒在地上的身体狼狈的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随即转首恶狠狠的看了一眼赵家其他人,满脸堆笑的说道。
“哦?”
林公子怒极反笑,双眼目光炯炯,气势汹汹,却不经意间又多打量了赵掌柜肥硕的身体,面露鄙夷,不屑的说道:“你那女儿不知道是什么货色,但看你这肥头大耳,你家夫人人老珠黄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气急败坏的同时,赵掌柜突然口中喷出一团鲜血出来,脸色苍白,皱成“川”字般的脸有着一抹厌恶从其脸上划过,在短小细长的双眼中,时而掩面痛哭,时而却颇为无奈,显然有着什么难言之隐。
林公子脸上慢慢浮现出一股怒意,他一掌拍在身旁的木桌上,顿时那看起来坚固的木桌应声碎裂而开,几道如蜘蛛网般的裂痕从其手掌中央,一寸一寸的向外延伸开来。
“如果说她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呢。”
最终,那心灰意冷的赵掌柜,在努力说出这番话后,脸色终于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般耷拉下来。
全场忽然哗然
与林公子平静的笑容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