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丰话音甫落,雷克霖突然脸色大变,他刹那醒悟,他们从一开始就产生了一个致命的误解——
叶鸿飞在听纪刚讲明此次事件背后藏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后,向他们云霄九子询问“你们怎么看”?并非真的向他们询问裁决的打算,而是询问他们,是否觉得纪刚所说的“真相”确有其事,即如何判断纪刚所说是否为真。换言之,这是叶鸿飞对他们的一个考验!
但是他们为了对付江枫,从一开始就会错了意,特别是雷克霖,他毫不掩饰的目的因为刚才的一番争论已然昭然若揭。往日里,无论他们如何明争暗斗,叶鸿飞他们都可以当做没看见、不知道,这就是宗门的潜规则,也是众人默认的。
然而,如今将立场摆明至此,雷克霖不确定叶鸿飞他们是否会采取某种行动,是否会扼杀某一派势力?他的身后毕竟有一个中州雷族,背景并不算非常纯粹,想要继任云霄殿殿主远比其余人要艰难得多。因为,云霄殿绝不允许宗门成为某一个家族的私人势力,或是与某一家族势力牵扯过深。
叶鸿飞等人之所以默不作言,静观他们的争辩,就是想要看看这一代的云霄九子究竟是如何分成派别的。毕竟,每一代都有这种现象,当年他们也经历过,但是这一代云霄九子竟然这么早就出现了泾渭分明的派系区分实在是令叶鸿飞等人颇感意外。因为这种对立立场的形成比他们那一代至少早了十年,他们也无法确定这种现象是好是坏。
作为云霄殿主,叶鸿飞对于雷克霖的做法并不意外,也不觉反感,但作为一个父亲,他无法否认,方才曾有一瞬,他对雷克霖动了杀机!
不过对于韩丰能够这么快就发现他们的本意,叶鸿飞还是很满意的,特别是叶环,韩丰对于宗规法度的处理态度令他颇感欣慰自豪。
韩丰此时已经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取出一把黑色纸扇,展扇轻摇,从容微笑。这把纸扇并非“河山令”,只是一把灵阶九品的法宝。叶环并不打算让韩丰小小年纪就使用河山令,过于强悍的法宝会使他产生过分的依赖性,不利于韩丰的成长,这把灵阶九品的宝扇足够韩丰使用很久了。不过,叶环一直都在帮韩丰温养河山令,留待将来合适之机再让韩丰祭炼成自己的本命法宝。
雷克霖此时脸上阴晴不定,不过大家本就相互心知肚明,如今既然已经将一切摆到台面上,他也无需再有什么忌讳了。自江枫废后,继任殿主的人选中就不再有他,也就是说,雷克霖若想登上殿主之位,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夏夜殇。
如此一来,最好的方法就是他征服夏夜殇,这样,他雷克霖最后不仅可以抱得美人归,更可以顺利继任殿主,如今的夏夜殇,对于他可是有着十足的吸引力的。
正因如此,雷克霖才需要将江枫这个不确定因素尽早除去。无论纪刚将要说出什么,他都要竭力将其完全否定,只有这样,才能棺定江枫的罪责。
果然,叶鸿飞偏头转向另一边,对长老们复问道:“你们又怎么看?”
言镜难得庄重一次,说道:“此事涉及宗规戒律,自有执法堂处理,我等不便插手。”
叶鸿飞颔首肯定,对叶环说道:“师兄,此事还需你执法堂亲自处理,有劳了!”
叶环颔首轻嗯,俯视着台阶下跪伏着的江枫与纪刚,沉声道:“你们私下宗门,罪已坐实,理当受罚,此为正理!但你们的罪与罚,自有我执法堂定论,由不得旁人指点!”
此言一出,雷克霖等人的额头上当即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他们知道,叶环这是在警告他们越权了,但也只是警告而已……
“纪刚,你方才说此事背后另有原因,现在将你的缘由告知本座!”叶环言语威严,无形中散出一缕威压集中在纪刚身上,令其无形之中压力倍增,不敢妄言。
“本座要听真正的真相!”
纪刚急忙叩首,诚恳道:“弟子定当如实禀告,不敢虚言相欺!”
“昨夜,我回到家里来信,得知母亲病重……”
当下,纪刚向众人陈述了昨夜他打算偷下宗门被江枫偶然发现后的始末,当说到江枫仅凭一些细微的线索就推测出他的目的,以及家中情况时,叶鸿飞等人同时眼前一亮,看了一眼纪刚身旁依然沉默的江枫。雷克霖则不屑冷笑,如此层度的推理,他也可以轻易做到。
在纪刚一段话尽,韩丰颇感意外地看着他,笑道:“原来你是青平村人,缘分可真是妙不可以啊!”
旋即,夏夜殇又疑惑地看向江枫问道:“依纪刚所说,你完全不必随其下山,只需助他开启传送法阵即可,为何还要如此?”
“因为我有必须下山的理由!”江枫开口,看向韩丰说道,“因为你根本就没有完全杀死那只赤魈!”
“笑话!当日七师弟斩杀妖兽,更将妖兽尸身带回了宗门,我等人尽皆知,你却说他没有完全杀死那只赤魈。呵!江枫,你为自己找开脱的借口也麻烦你找一个好一……等等,你是怎么知晓那只妖兽是赤魈的?”
对于江枫的话,雷克霖肆意嗤笑着,觉得他只是在找一个脱罪的借口,没有注意到听完江枫话后,瞳孔猛然一缩的韩丰。但说着说着,雷克霖突然醒悟,惊奇发问,看向韩丰。
韩丰合扇上前一步,向江枫确定道:“二师兄,你真的……”
他从未告诉过江枫那只被他斩杀的妖兽是赤魈,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