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不用说她也明白。
陆锦时勉强扬起一个笑容,对车内的中年男子说:“我明白了,到时候我尽量避开他就是了。”
“好,好。”
常叔笑得眉眼都弯了,总算是放心地停车去了。
陆锦时看着远去的私家车,正准备抬脚进门,便听见那熊孩子在楼上暴躁地大喊:“陆锦时!你磨磨蹭蹭的干嘛呢?还不快点滚上来!?”
抬头一看,头顶的阳台上果然站着一个小屁孩,正低头怒瞪着她,尽显王八之气。
这小子……
陆锦时扯起一抹冷笑,恶狠狠地威胁:“萧楚睿,你再嚷嚷一声,今晚就别想睡觉了!”
说完,她便大步走进敞开的大门,直奔二楼。
刚才听到常叔说萧家还有一位大少爷,她还在想会不会是萧绮年,但是常叔所描述的那个大少爷,委实不像他,他就是一只黏糊糊的蜜蜂,聒噪是他唯一的武器。
眼下又见识了萧楚睿那该死的暴脾气,她百分百肯定,这俩绝对不是兄弟,绝对!
萧楚睿听到她的威胁,忍不住在二楼气愤地嚷嚷:“你这个女人除了罚我扎马步,还会点别的什么手段吗?”
一扎就是一夜,老子的腿都快劈叉了!
陆锦时大老远就听见他的大嗓门,不由皱着眉头揉了揉耳朵,不满地说:“扎马步写作业要不要?”
“……”
萧楚睿脸臭得不行,用愤恨的目光死死地瞪着她,想说什么又畏惧于她那惨无人道的手段。
偏偏管不住这张嘴,刚坐下来没多久,又忍不住碎碎念:“你昨天干嘛去了?一整天不见人影,是不是在学校跟那些小白脸谈恋爱去了?”
这话刚说完,一本书就狠狠地砸在他脑门上!
萧楚睿痛得嗷嗷大叫,捂着脑门怒红了眼道:“陆锦时!你是我爸请来教我读书的,不是来揍我的!”
“呵呵。”
陆锦时冷笑着环胸道:“那就别问一些废话,老娘谈不谈恋爱,关你什么事?赶紧滚去写作业!”
才两天不见就又开始横了,真当她是吃素的?
“我——”
萧楚睿气得有点心坎疼,但是这女人不是一般的暴力,爸妈也不管他的死活……
沉默了一会儿,他不甘地咬着牙坐了下来,结实的床被他这么愤然地一坐,都发出了刺耳的咯吱声。
那涨红的小脸看起来憋屈极了,怒红的双眼荧光闪闪,好像随时都会掉眼泪似的。
但陆锦时早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冷不伶仃地说了一句:“再装蒜,我让你下去切洋葱信不信?”
到时候不哭也得哭!
咯吱——
少年手中的圆珠笔在桌面上用力地划了一道,发出充满了抗议声的噪音,随后见陆锦时不搭理他,索性恨恨地说:“你就死心吧,等你辞职了,我就继续闹腾,除非你愿意给我家打一辈子的工!”
说到‘一辈子’这三个字,萧楚睿还迅速地瞟了少女一眼,有点烦躁地抠着手中的笔帽。
谁知坐在沙发上的陆锦时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漫不经心地说:“等你继续闹腾,我已经高考完了,到时候就不用兼职了,你爱怎么造作就怎么造作,反正你们萧家矿多得是,一辈子都糟践不完。”
嘿……
萧楚睿差点被气笑了,当即拍桌道:“你这个女人能不能有点敬业精神?有你这么不负责任的吗?”
在爸妈面前满口答应,笑得比看见钞票还灿烂,这会儿又说出这种没良心的话,过分!
许是觉得太吵,陆锦时不耐烦地抬了抬眼道:“敬业精神是什么?能吃吗?再聒噪把你丢水里去!”
深秋的水,冷得很!
萧楚睿狠狠地打了一个哆嗦,连忙抄起了圆珠笔写作业,结果发现笔已经被他刚才的暴力行为给戳坏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起身道:“我出去买盒圆珠笔。”
自从遇上陆锦时,他可是被教育得将亲力亲为这四个字贯彻到了极致!
就连买盒笔也要自己去,理由就是多走几步路,锻炼身体!
萧楚睿愤愤不平地摔门而出,很快就没了脚步声。
这时,陆锦时将手中的笔记本放下,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少年臭着脸将门锁好,然后迈着轻健的步伐远去,原本冰冷的脸色渐渐缓和了许多。
臭小子,教你的东西,还算没全丢完。
想到这里,她便准备转身继续去检查萧楚睿的作业,谁知紧闭的房门忽然被人推开了。
“锦时。”
推门的人喊她,是萧楚睿的父亲,萧烨霖。
陆锦时惊讶地回头看他,礼貌性地点了点头:“萧叔叔,有什么事吗?”
她这位雇主很少会登门拜访,平时一贯的作为就是喊她去书房问话,至于内容,除了萧楚睿还能有什么?
“没什么大事。”
萧烨霖顺势走了进去,摊手示意:“坐吧,我有些话要问你。”
中年男子身上那种上位者的气息,就像是大象在碾压蚂蚁一样,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紧张。
陆锦时点了点,坐在了萧楚睿的位置上。
谁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面前的中年男子便意味深长地问:“锦时啊,毕业后……有没有什么打算?”
打算?
陆锦时目光闪了闪,老实回答:“打算上大学,至于什么专业……我还没想好。”
听到‘没想好’这三个字,萧烨霖脸上意味不明的笑更深了,循循善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