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刘天栋才注意到角落中的这个老头儿,不光是衣着打扮不正常,就连说话似乎也和普通老者不一样,显得有一点猥琐,又有一点神经质……而且,就在与自己这张床右边相隔不到一米的位置,还有着另一张铁质病床,床栏上很多地方白色的油漆斑驳脱漏,漏出里面黑色的金属部分,肮脏不堪的床单和被褥胡乱的堆成了一堆。
房间里面,简单到已经不能再简单的陈设,挂着蛛网的墙角,包着铁皮的房门以及玻璃窗外一根根钢筋焊成的护栏……
“不对,不对,这里不是医院,这是哪里,究竟是哪里?”眼前的一切让刘天栋微微松弛下来的神经再一次慌张的紧绷了起来,猛然跳下了地,立刻一股冰凉从脚底板传遍全身,低下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也被换上了一身和那老头儿一样的病号服,双脚赤着踩在地上。
“嘿嘿,这里是哪儿?难道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明知故问?这里是专门收留我们这种人的地方啊?”就听到,角落中那个怪老头疯疯癫癫地说道
听到这话,不由得让刘天栋又看向了老头,心中那种不详之感,终于在这个古怪老头的嘴里验证了,可心中仍不自觉地发问“难道?难道是精神病院?我……怎么可能?”
“噢?看来你小子好像是还蒙在鼓里,咱两的情况也许差不多嘞……“老头又说了一句,可还是没头没尾的,很奇怪。
“你,你什么意思?”刘天栋实在受够了,便朝老头儿问道。
“凭什么自己一个好端端的人竟被送到了这里,还和一个老疯子关在了一起。难道真的是得罪了某些人,他们在故意整自己?”可刘天栋一来不是职业上访人员,二来更没有令人眼红的巨额身家,谁又会和他开这样的玩笑呢?所以他觉得必须要弄明白原因,即便对面只是一个疯疯癫癫的怪老头。
没想到的是,刘天栋的问题,怪老头儿却像根本就没听到一样,压根儿没搭理他,反倒是把头垂到了胸口,嘴里嘟嘟囔囔地不知道又在说什么。
“我,我跟你说话呢?你刚才到底什么意思?”刘天栋急了,丝毫没有客气的意思,提高了声音又问道。然而,怪老头依旧是自顾自的念叨着只有他自己能够听懂的话。
“哎!”刘天栋长叹了一声,半百滋味涌上心头,看看如今的处境,自嘲自己居然要向一个心智不健全的老人寻根问底,刚刚还是神经紧绷的身体,此刻,一下子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呼”得被抽空了,仿佛连躯体之中的灵魂也被人摄去了,他慢慢的瘫坐回了病床上,脑袋也不自觉地低垂了下去,脑子已经不会转了,似乎在这一刻时间都已经静止了……
“嘘!他们,他们来了,记住,你,你千万不要吃那些药片……”忽然,在一阵死一般的寂静过后,耳边飘来了怪老头压的极低的声音。
与此同时,就听到房间门外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紧接着“咣当”房间的门被人从外推开了。
刘天栋本能的抬起了头,看见一男一女,医生、护士打扮的两个人站在了门口,两个人都戴着口罩,看不清楚面目。那个男的身材瘦高,站在前面,他先瞅了一眼一旁沙发上的怪老头,然后又将目光移向了刘天栋。男医生的目光冷峻异常,仿佛两只冰冷的匕首直刺人的心魄。刹那间,刘天栋竟然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哆嗦。刚刚微微抬起的头还不争气的低了回去,刘天栋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只是觉得自己眼神与那目光接触后,立刻有了一种无法形容的恐惧感,就像是小孩子见到了极其严厉的老师,或者是犯人见到了看守一般,让他不敢与之对视。
“哼!”男医生用鼻子哼了一声,听得出那一声中充满了轻蔑,接着就听到他对身后女护士说了一句:“把药给他们吃了。”
很快,女护士悄无声息的走了过来,刘天栋低着头,但是可以看到女护士脚上白色的护士鞋,一只不锈钢托盘递了过来,其中一个小药盒里面躺着三粒白色的药片,托盘上还有一杯白水。
“38号,这是今天的药,吃了它们。”女护士声音很低地说道,声调平直而且毫无感情。
刘天栋没有动,不是没听到,当然也清楚女护士是在对自己讲话,而是他不明白什么时候自己有了一个荒唐的代号,“38号”。
“38号,听到没有,快把药吃了!”女护士提高了声音,显得有一点不耐烦了。
怎奈,刘天栋大脑中的那根神经在这个时刻,在这一点上终于被刺激的爆发了,只觉得一股热血冲到了脑门,怒火与怨气、委屈杂糅在一起促使着他,居然伸手用力的一把打飞了面前的不锈钢托盘,遂即白色的药片、清澈的白水,连同那些器皿,飞散开来,最后噼里啪啦落在了地上。
“你,你要干什么?”女护士没有想到会遇到有如此激烈的反抗,明显有些措手不及,在自我保护意识的驱使下倒退着躲到了男医生的身后。
“慌什么?又不是第一天当班,这种病人没见过吗?”男医生并没有挺身而出充当护花使者,反倒是没好气儿的训斥了一句女护士。
接着他那冰冷入骨的眼神又瞄向了刘天栋。
“嗯,好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女护士低声应了一句,然后蹲下身子将地上的药片捡了起来,她再次逼近了刘天栋。
“你最好把药吃了,否则我们只能采取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