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里带着危险的味道,这是常年生活在战场上的人身上特有的东西,这种东西在张振业的身上,也有一样的,小士兵几乎是不由自主的就服从了,用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速度:“报告顾司令,属下是司令长的副官。”
“司令长的副官?”顾念看似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话音一转又怒道:“那你倒是告诉我,那条规矩上写了司令长的副官还能管的上我的枕边人坐在什么地方了?”
其变脸之快,堪称川剧变脸之传承人,文化之瑰宝。
小士兵被问的说不出来话,哽了一哽才一并道“报告顾司令,没有。”他的眼神又扫了一眼张振业带着点寻求做主的滋味,但是那人没有反应,便低声道:“是属下逾越了。”
顾念笑了一下,腕子一转,马鞭在人眼皮子底下晃了一晃,然后就把小士兵的话,原句奉还道:“在什么位置,就做好什么位置的事,别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他哪里想得到顾念在这众人面前是一点子面子也不想给,小士兵面色涨红,咬牙道:“是。”
若是说小士兵之前是在老虎的胡子上撩了一把的话,那么刚刚顾念的行为,可就是实打实的打了张振业的脸了。
不管怎么说,小士兵再怎么样都是张振业自己的人,该教训也张振业自己动手,顾念这么做,就真的是等于一点面子也没有给张振业留,所以这回几乎所有的人都把视线落在了他们的身上,等着看张振业怎么做。
这里的人几乎都是顾念和张振业的下级,张振业自然是不可能装作什么也没看到,不然他的威信必然下落,可凭着他对顾念的司马昭之心,他又是绝不可能用对待别人的态度来对待顾念的。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张振业会把火发到何平戈的身上时,顾念却又笑了,一双眼睛弯弯的,带了难得对张振业的恭敬:“司令长,您手底下的人不懂规矩,我帮着教教,您不至于生气吧?”
她这么说这,还很无辜的眨了眨眼,整个人都和之前那个怒目圆睁,抬手抽人的样子,简直是天壤之别。
张振业略有些感兴趣的看着她这副样子,面色也没露出点情绪,并没有说话,显然是给她晾在台上,不打算给台阶的样子。
顾念见他这样,便径直的把马鞭子递过去了,语气里带着几分爽利:“怎么着,要是您心疼您这副官的话,您就动手抽回来。”倒是不像玩笑与挪愉。
何平戈听这话吓了一跳,他是没想到事情能到现在的地步,他其实是真不知道顾念今个怎么会帮自己说话,但他却也没有个叫人为了自己的事情遭难的心思。
何况,若是不论别的,但就顾念为自己说话的这件事,他,倒是还真的带了一点感动的,尽管他或许有点不愿意承认,连走了几步到了顾念跟前,还没等张口说什么,就被顾念瞪了一眼。
何平戈看得出里面的警告意思,却故作无视,隐隐带了点保护意味的将顾念护在身后,他的腰背挺直,不卑不亢道:“司令长,此时因我而起,您若想罚,罚我便是。”
顾念的脸色骤变,张振业倒是更觉有趣了,唇角居然带了点笑意出来,他原本只是想看顾念伏低做小服个软就算了,却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一出好戏。
何平戈在张振业的眼里是个不值得一提的小人物,所以他没理何平戈,只是冲着顾念道:“你这次找的这个,倒是比前几个称职些。”
这话仿佛意有所指,可顾念却仿佛听不懂似得,拨开了何平戈,重新站回了和张振业对面的位置。
面对张振业的话,她颇有些深意的回头看了一眼何平戈,眼神里有一点何平戈从没见过的东西,可是转瞬即逝,她只捡了字面上的意思开口,对着张振业笑了起来:“称职是称职,就是不听话了些,有时候恨不得抽他。”
张振业对着顾念时,态度仿佛总是要柔和一些的,面上的万年寒冰溶解,显示出一点正常人的情绪,他看了看何平戈,又看了看顾念,忽然接了那马鞭过来,一指何平戈道;“我要是帮你抽他,你高兴吗?”
他这话问的十分理所当然,眼神也只看着顾念,仿佛这件事和何平戈一点关系也没有似得。
而顾念也近乎默契一样的忽略了何平戈的存在,十分诚实的一摇头道:“不高兴。”
张振业仿佛早有预料的点了点头,并不意外,收回了马鞭,然后他又开了口道:“那你觉得你抽了我的人,我高兴吗?”
顾念的眼睛眨了眨,然后就笑了,似乎是掐准了自己说的一定对:“您不会高兴,但也犯不上不高兴。”
“哦?”张振业只凭了这一个字便将自己的疑问表露无遗,他的目光看着顾念倒是对她这般模样最是欣赏,不过旁人却从他脸上瞧不出其他。
顾念的话说的平静而坦然,对上张振业的眼睛带着一丝笃定:“比起他来说,我对您更有用。”
这话可是有点冷静无情的味道,可这次张振业倒是真的笑了,唇角勾起了弧度,只可惜还是没到达眼底,似是叹又似是骂:“你倒是有恃无恐。”
顾念轻一摇头道:“只是对自己的价值比较明白吧。”这句话倒是让张振业的兴趣大了几分,像是捏到了什么尾巴尖似得。
张振业的目光流连于顾念的脸上,后又落在了何平戈的身上,淡淡出声:“能够弄清楚自己的价值是好事,但是如果你能够弄清楚自己处在什么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