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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真低低嘶一声,捏着手忍着。
吕丛一秒看向她:“怎么了?手划破了?”
他放下盔往她面前挪了挪,刚想抓她的手,她急忙背去身后:“没事,没破。”
吕丛顿了两秒,长胳膊一伸便将她藏在身后的手扯过来,她却倔强的握着拳。
吕丛看她:“把手张开。”
“我没事。”任真抽了抽手。
吕丛:“听话。”
任真:又来,您就不能…好吧。
她张开手,一道深深的血痕暴露出来,几颗小血珠随着张力冒了出来。
任真低低道:“我都说了没事,这就是个小伤口。”
吕丛从化妆台上抽出一张纸,小心帮她按着然后擦了擦,边擦边吹:“疼吗?”
任真摇头:“不疼,没那么脆弱啦。”她笑了笑,两只酒窝深深的。
吕丛心里又一阵闹骚,舌尖不安分的在嘴里动了动,他赶紧挪开视线,又帮她按了片刻看不出血了,这才和她分开。
外面天已经黑了,刚江河发微信说被老师留下排练迎新会的戏,任真回复他后也跟着吕丛下楼准备排练。
吕丛走去电脑前,打开电脑俯下身一只手撑着桌面,另一只握着鼠标滑动找戏,任真站在不远处看着他。
这个人,不见他的时候觉得可亲可亲,一见到他又觉得这张脸有些陌生,错综复杂的感觉让任真有些恍惚。
长大后的他婴儿肥早已经消失不见,脸部轮廓变得十分清晰,下颌刀削一般。
偶尔滚动的喉结让他看起来特别有男人气,尤其是侧脸,他的睫毛长长翘翘的,眼睛里有微微的光透出来,鼻梁也高高的,让人有种想要戳一戳捏一捏的冲动。
他的声音也变得更加明亮深沉,这样的音调唱戏一定更好听。
“吕丛。”任真一时没忍住轻唤了一嗓子。
“嗯?”吕丛冲她的方向扬了下下巴,眼睛仍盯着电脑。
“吕丛,你能唱段戏给我听吗?”她说话的时候嗓音因为紧张有些微颤。
吕丛拨弄鼠标的手突然停下来,眼睛微微张大,下一秒看向她,任真攥着两只手低下头:“但我可没有糖可以贿赂你了。”
吕丛想起她小时候趴在门边可怜巴巴的样子禁不住笑出声,站起身:“好,我给你唱。”
任真抬头眨了眨眼,脖子歪一下笑起来:“嗯。”
吕丛转而选了一段《战樊城》,让她过来帮着按一下播放。
他人走去屋中间,清了清嗓子站直身体冲她点头。
弦乐声起,吕丛起势,整个人俊秀挺拔,看的任真一阵血液沸腾。
他唱:“一封书信到樊城…”
声音洪亮咬字清晰,唱的比小时候气息更稳,也更有力量。
任真下意识的拍手喊了声好,吕丛趁空笑了笑,然后接着往下唱,整一段任真听的很仔细。
半晌,几声急急的鼓锣声调一转,吕丛自然的转向快板,字字咬的清楚,唱的毫不费力气。
那一秒,任真心里涌出一股真实的欢喜,他唱戏的样子很好看,整个人完全是放松的,眼里没有一丝混沌,干净清透。
这才是他最真实的模样才对。
“好!”他唱罢,任真大力鼓掌,笑得明朗。
吕丛鞠躬致谢,起身看着她也笑起来。她的笑总是很真实,一不小心就会传染给身边的人。
……
两个人练戏到很晚,一开始还担心太久没搭会不会生疏,没想却十分有默契,几乎没出任何岔子。
唱过戏,吕丛带她去学校周边的夜市随便吃了点,她从小很少吃这些,吕丛说偶尔一次没什么的,于是她从头吃到尾,吃的肚子撑撑的,却还想吃。
吕丛揉下她的脑袋,说下次再带她来。
回去的路上,两人并肩走在学校,路灯一盏接一盏看不见尽头,像希望似的,带着你在黑暗里一路向前。
任真脚下一直踢着颗小石子,偶尔踢偏了吕丛脚一挡,又挡回她脚下。
“吕丛,你会一直唱戏吗?”她看他一眼,又继续注意着脚下。
“嗯,我会一直唱。”
“唱到老吗?”
“唱到死。”
任真又看他,一不小心把小石子踢得有些远,落在草地里不见了。
他的口气并不是正常的肯定,有种在赌气的感觉。
任真大概猜测是因为他妈妈,却又不好插嘴,只好顺着他的话继续:“哦,我也是,我想唱一辈子的戏,我还想让下一代也唱,把这门艺术传承下去。”
吕丛淡淡笑一声。
任真挠挠下巴:“是不是有点傻,靠我这点力量怎么可能。”
吕丛突然站停,她赶紧跟着停下来,两个人正好站在一盏路灯下被暖黄色的灯光裹着。
吕丛低头看着她,抿嘴笑了笑:“不傻,你的想法很好,一定会实现的。”
任真仰着脑袋,有点读不懂他的眼神,她盯着那双长眼,从对方微微的眸光中看到了一丝孤独和无助感,和刚才他唱戏时的样子天差地别。
吕丛一路把她送回女生宿舍楼下,任真蹦跳着上了几层台阶,然后又停下转身看他。
吕丛挑下眉毛,笑着。
“吕丛,你还记得我小时候跟你说的那句话吗?”
吕丛回想片刻:“哪一句话?”
任真想了想,觉得问的唐突,耸下肩膀笑道:“没事,嘿嘿,你快回去吧,起风了。”
吕丛略略顿了顿,还蛮想知道她问的哪一句,但她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