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简短攀谈,咸王话锋一转说道用兵之事:
“诺卿,张阶现在如何?”
“启禀大王,张阶夜不能寐近日消瘦不少。”
咸王听了有些恼意,忙是说:
“寡人没问张阶胖瘦,寡人是问张阶态度如何。”
“哦,张阶恳请面见大王当面详述。”
“哼,若非是张阶涉密不严,焉能令寡人如此被动,他还有脸来见寡人。卢贾呢,卢贾是何态度。”
“回大王,卢贾似乎没有见大王的意思,臣斗胆揣测,卢贾是在等卫军集结完毕之后,想让……”
诺一言欲言又止,咸王追问道:
“想让何事?”
诺一言吞了口唾沫,压低了声音说:
“想让大王请他。”
一言既出,咸王火冒三丈破口大骂:
“混帐!”
“是是是,卢贾是混帐。”
诺一言附和道,卢皋这时说道:
“大王,臣以为我国如今骑虎难下,看卫国气势汹汹,大有杀鸡儆猴之意。”
“爱卿何意,何为杀鸡儆猴”
“回大王,卫国重兵云集德康,我军攻过江去不易,卫军过江攻我也不易,但卫军若是从德康北上攻入房岭糯汤等郡,情势将完全大变。
思水江是上游宽而下游分流,因此越往北越窄,越往北分流越多,因此我军大船在上游有利,而一旦到了下游,便只能单向行船,掉头甚难。
如此我军在下游长孙国境内,水军战力将极大削弱,届时思水江天险荡然无存,卫国攻我将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因此我国若是不发兵,那卫国在东线北上,长孙不仅西线难以坚守,东线更有全线失利之危。故而不出兵的话,卫国控制了下游河道与江面,日后对我国十分之不利。”
“水军之事寡人不甚了解,但既然卢卿担忧想来必有道理。赵卿,你以为呢?”
“启禀大王,老臣是不赞成出兵的,但若是思水江下游被卫军控制,我万石大船在战时将受其遏制,且大船驶入内河作战本就是大忌,更何况是水道狭窄之处。”
“那两位爱卿可有破解之道?”
咸王话音刚落,陆亭训上前说:
“启禀陛下,臣倒是有一策,可破此难题。”
“哦,陆大将军有何良策,快说于寡人。”
“臣听说前番张阶许诺桑南桑北六地予大王。臣以为,若是能将桑南桑北两郡划入我国境内,两地内河便皆在我军掌控之下,西可入思水江下游,东可守下游小河,如此即便卫军取得思水江东岸长孙土地,天险依然为两国所共有。
而如若我王出兵攻卫,卫大败,东岸之危荡然无存,而桑南桑北两郡还能纳入我国控制下,既取得了水道,同时经由桑南郡打通了上关郡,从此一改只有万川连通东西的窘境。”
咸王就等着陆亭训献上“妙计”,此言一出心中窃喜不已,然却不能反应在脸上,还是得表现的保守一些。
“寡人已经要了六地,再要两郡,这不妥吧陆大将军。”
“父王所言极是!”太子赞同道,接着又说:“我国已是要了长孙六地,若再要两郡,如此与虎狼何异,又置我咸国堂堂君子之国于何地。”
太子话音刚落,高勋上前进言:
“大王,我国攻卫却取长孙之地,本就无理在先,如今长孙已让六地,我国再要两郡,这恐无法向天下诸侯交代呀。”
“说是啊,这长孙土地虽好,可寡人也要脸啊,不行不行,陆大将军此议不妥呀。”
咸王故作否定连连摇头,这时卢皋说:
“大王的意思是我国不出兵了?”
“可不出兵?长孙的六块地也不能白给寡人呀。可要是出兵,这也不划算呐。即便最终打下三郡,我军伤亡之大,耗费之多,数以千万计,加之三郡皆是残地,五年之内毫无收入反得安抚,国库钱坊纵然再是有钱,也经不起如此消耗。更何况我国精壮之士大不如前,此一战伤亡必不会少,届时卫国再来犯边,这要寡人如何招架。”
“大王既想要六块地,又担心伤亡,普天之下也无此等两全其美之事。臣以为,攻卫一战伤亡势必惨重,若要补偿损失,只有弄几块完地,陆将军所言倒也有几分道理。
不说桑南桑北两郡的地利,仅此两郡便有人口逾三百余万,青壮年四成,若是加以经营,每年可供财税可抵我国都郡。臣以为,唯有此法可补我国此战损失。”
“哦,卢爱卿真如此认为?”
咸王忙是问道,这时太子反对激烈:
“父王,不可如此啊。趁人之危取人土地,无异于落井下石,此举一出恐唯天下人所耻,还请父王明鉴。”
太子一番“好心”提醒,咸王渐已表露的贪欲顿时收敛了几分,他说:
“是啊,寡人趁人之危日后恐唯天下诸侯所鄙,我堂堂咸国,又怎能如此卑劣,不行啊。”
咸王右手扶额来回踱着,似是拿捏不定注意,这时陆亭训上前说道:
“大王,既然强索为人所忌惮,不妨花钱买如何。”
“花钱买!”咸王故作吃惊,连忙又问:“如何个买法儿?”
“既然长孙已经答应将桑南桑北各三地让予大王,那两郡剩余土地与人口,我国不妨花巨资将其全部买下,如此长孙既得了钱财,又不失我国体面,而长孙亦从卫国夺取比桑南桑北两郡更多的土地,如此岂非一举两得。”
“对呀,爱卿此议甚好,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