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百忙之中抽出一两个时辰完全可以,百里燕并不想过早的交出底牌。
咸王要吞三郡,志国允许吞并的底线是两郡,最大的容忍是三个郡,而长孙国能容忍的只有一个郡,甚至一个都不想给。
因此如何吞掉三个郡,还要令志王觉得这笔生意有利可图而不感到被冒犯,关键并不在公良修身上,而在陶敛。刻意的冷处理与公良修的关系,对咸国是有利的。
十二月十六,卤侯出丧,从棺椁从宗庙经王宫东门,足用一百二十壮汉,将棺椁抬往城东,沿途百官戴孝,太子及薛腾长子薛崇、次子薛成与众盐枭扶灵,一路声势浩大出城。
棺椁装于两辆八lún_dà车,用二十匹马拉往陔陵以东卤侯墓,十九日戌时三刻,象征性填第一锹土覆于椁室之上,最后的回填工作由咸王内府和卤侯家族接管,大致过程是向墓穴填入礼器、用具、金银、牲口等陪葬品。
忙完卤侯丧事,没有一刻的喘息时间,会盟之事再次提上日程。
不仅是陶敛、公良修在活动,晋国、长孙国也在四下活动,与陶敛、公良修互有来往试探。
正月前,咸王态度依然坚决,而晋国迟迟不见咸国密谈消息,西寰急的上火:
“怎么样,可有探到什么消息?”
这时季锦昇回道:
“从志国馆驿传出的消息来看,更多的都是关于生意,并无会盟与分地的消息。”
“都这么长时日过去,怎能没有分地之事,不谈分地,志王派陶敛、公良修来咸国做什么。志国内部可有消息?”
“没有,但百里燕避而不见公良修,属下怀疑,咸国的胃口恐怕不小。”
“季将军何以见得?”
“以咸王对百里燕的倚重,长史高勋、外执使诺一言、大司马使卢皋都无关紧要,百里燕的决断才是咸王最终的决策,以公良修与百里燕的交情,百里燕避而不见,必是有更大的目的。”
“更大的目的,难不成还把孙国全吞了不成!”
“这绝无可能,但是吞下五六郡还是有可能的。真若如此,咸国再与志国狼狈为奸,那咸国日后在百里燕统帅之下,将很快成为我晋国棘手问题。也许不用十年,便会与我晋国反目,兵戎相见。”
“呵呵…呵哈哈……”西寰放声大笑目尽讥诮:“只怕是百里燕没有这气数!”
“公主殿下,还是不得不防啊,大王如若将百里燕逼急了,咸国戍兵四十余万,加上广信、新附民军、外籍军,短时内聚众六十万人反扑,恐怕不是什么难事。”
“有什么可担心的,把咸王老东西从深宫大内揪出来,还怕百里燕造反了不成!”
“公主殿下,大王此举可是从未考虑过殿下在咸国的处境,一旦真这么做了,殿下今后与咸王的关系将彻底恶化,殿下可曾考虑过日后的处境。”
“本宫怕什么,咸王还能杀了本宫不成,本宫的两个儿子就是咸国的一切,他姜亥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那也得考虑与太子的关系。”季锦昇劝道:“太子纵然宠着殿下,可一旦兵戎相见,公主与太子的关系恐怕也将一去不复,殿下可曾想过。”
“本宫替他姜家生下两个儿子,他还想怎样,若非他没用,让百里燕把持朝政,还需要本宫大费周章的替他操持吗,他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即便到了那一步,为了我晋国,本宫也在所不惜!”
季锦昇默然无语,他很清楚,作为一个女人,父亲的眼里永远是掌上明珠,但在兄长的眼里,女人只是一件可以牺牲的工具。
晋王决定冒险博取永兴城,无论成败与否,都意味着西寰日后的处境将更为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