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若妙虽然身着铠甲,但她的一颦一动依然优雅无比,
那影子纤细而匀称,白色的长袍在身后如流水般波动,此刻早已溅满鲜血,鲜血烈火般随着长袍共舞,如同另一种形式活着的生命。
一个头盔遮挡在她的脸上,难以察觉的优美一瞥不时投向远方。
她的手中握着一柄修长而不加繁饰的长剑。
那长剑普华无实,从头至尾都光滑的毫无瑕疵,它似乎丝毫没有经过装饰,那是一柄男人用过的剑。
它在移动。
它在她的手中似乎有了生命。
它低落的鲜血如同一滴微小的泪水一般。
吮吸着痛苦,吮吸着鲜血,吮吸着人们的恐惧。
它挥洒出的剑风怒涛旋转并逐渐凝结,不断冲击着这滴眼泪,渴望着更多的鲜血。
她如此耀眼,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赫然变为匪军攻击的目标。
“啊啊啊啊…!”
“杀呀…!!!”
人潮在怒吼。
大地在震动。
白刃在舞动。
血光在绽放。
欧若妙的剑芒化作一道湛青的匹练,剑锋所至一刀两断。
她的身形在匪兵的阵线中闪现,腾挪起跃迅如雷电,剑式如虹,飞转轮舞。
她的剑撕裂着敌阵,所到之处,盾牌破碎,断枪飞舞,匪兵的残肢漫天崩碎。
她挥剑释放出无形的剑气,将大群匪兵斩作两段。
她是如此的耀眼,上千匪兵抛下了眼前的一切,聚集为一股怒潮直直扑向欧若妙。
她回旋、出剑,洁白之刃化作一道流光,行云流水般掠过匪兵的盔甲。
“唰…!”
冲上前的匪兵胸口爆开跌落,适才一剑在敌阵中声声扫出一个扇形。
“嗖嗖嗖…!”
铺天盖地袭来的箭矢,迎面射来。
“小姐!小心…!”
方雄扑过去挡在欧若妙身前,胸前的银甲登时挂满了箭矢。
“喝啊…!”
“方雄…!!!”欧若妙痛叫着挥剑拨开来袭的箭丛。
“噗噗噗…!”身侧的匪兵也跟着中箭倒地,不住呻吟。
“起盾…!”方雄使出最后的力气,吼出声。
残存的侍卫,持盾上前,“当当…!”组合盾牌组成一道铁壁。
“当当当…!”箭雨接踵而至,冰雹般砸在盾牌之上。
欧若妙抱着方雄泪如雨下,“方雄…!你撑住啊…!”
唐玉解开他胸口的银甲,查看伤势。
“小姐…!我没用…!咳咳…!”方雄疲惫地说道。
“不许乱说话!不要再说了…!”欧若妙的发丝垂到方雄的脸上。
那柔软的触觉让他幸福无比,“小姐…走吧!不要白白牺牲…!”
“我哪也不会去!”欧若妙无比坚定。
“那我就跟小姐同生共死…!啊呀…!”方雄吃痛出声。
“都是皮外伤…!起来吧…!”唐玉拔刺似地一根根拔下箭矢。
“啊呀呀…!”方雄痛得满头冷汗。
欧若妙脸涨得通红,“玉儿你轻点啊…!”
唐玉满脸不耐烦,“啧!这没有麻沸散!我怎么轻啊…!!”说着撕破衣襟帮他包扎。
“叮叮当…!”箭雨稀稀落落,终于停顿。
“杀…!”匪兵的人潮再次涌来。
李泰等人被上百个匪兵围困,想过去支援却靠近不得。
血水舞动在弯曲的剑刃上,胡狼看着它流过剑锋。
在他头上,血色的乌云卷动着湿雨幕帘。
近处火光依旧在血气和残骸中爆响,同瓢泼的血雨挣斗着。
所有人都望着他,他们的面目在血幕下化作视线之外的一片模糊。
胡狼杀进人群,空气中满是流矢,像是在横着下一场飞蝗雨。
李泰跟随胡狼的攻势,俯下头,举起盾牌,顶着箭雨,如同一记重锤向匪兵们撞了过去。
匪兵纷纷跌倒在烟尘里。
上千具躯体互相拥挤,好像泛着涟漪的水面。
脚下到处是尸体,手指胡乱抽动,手中的武器抖来抖去。
“胡狼!那边…!”李泰冲着欧若妙的方向喊叫。
胡狼却充耳不闻,径直向着敌阵深处杀去。
李泰愣了,“怎么办?阿妙有危险…!”
雷乐甩动琴弦格杀靠近的匪兵,“他发起狂来什么话也听不进去的,不要靠近他,更不能让他走丢了!我们在这里大闹一场,给他们减轻点压力!”
李泰甩掉头上的血汗,抬盾狠推狠撞。
“噗噗噗…!”
杂役们抬着剑丛毛竹赶来,直直推入敌阵,如同刷子般,刮擦出大片血肉。
匪兵迅速反应迂回包抄。
他们提刀对着杂役们猛砍猛刺。
“嘭噔…!”雷乐振起琴弦,细微的琴弦登时缚满了欺近的匪兵们的身体。
“嚓吭吭…!”又是一阵美妙的旋律。
匪兵碎烂的尸块从他们那被击碎的盔甲中溢了出来,鲜血在哭号声中四处喷溅。
胡狼粉碎着撕裂着,他扬起臂铠,将他们挑到空中,他们的尸体在人群上方旋转,翻滚,而后狠狠地砸在他们的同袍的脖子和肩膀上。
鲜血在如镜面般的过道上奔流,被人踩踏,溅起片片血花。
巨大的血泊从战斗着的人群身下流出,沿着蚀刻在石板上的凹槽向四面八方涌去,在阳光下泛着血光,在阴影中一片猩红。
“保护小姐…!”又是一声怒吼。
刘铁匠带领着几十个铁匠及时杀到。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