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士并未将杨殊带回自己住所,反而寻了两匹骏马,与之分骑,往城外赶去。
直至城郊一处茅草屋旁,文士方才下马,往里面走去。
杨殊紧跟在后,想要看他耍什么猫腻。
一入茅屋,那文士便寻了个阳光充足的地方,惬意地躺下,拾起一旁的瓦罐,往口中倾泻。
“吾之名号,想必那贾文和都告诉你了吧!”
“贾文和我知道。”杨殊顿了顿,又道:“可你,他还真没给你提过!”
文士闻此,也不嫌尴尬,反而自信道:“他不提也对,毕竟这莹莹之火,哪敢与日月争辉!”
“阁下便是那萤火吗?”
“汝这......!”文士一怒而起,提着瓦罐看向杨殊,眸光中闪过一道狡黠,转眼间便笑道:“也罢,吾何必与汝计较!”
他再度躺下,翘起二郎腿,双眼瞟着窗外,缓缓道:“贾文和可想好了,何时归降曹公?”
杨殊闻此,细细打量片刻文士,忽的一步上前,拉着他的衣襟不住翻看,甚至连文士胸脯都露了出来。
他嘴中还不住呢喃道:“你便是人称鬼才的郭奉孝,怎么看着不像啊?”
文士瞬间涨红了脸,一把推开杨殊,拉紧了衣襟,一脸惊醒道:“吾可没有龙阳之好,走开!”
杨殊眯着眼睛,笑着挑了挑文士下巴,一脸暧昧道:“你真是郭奉孝?”
文士见此,早已吓得脸色发青,紧紧搂住衣襟,双腿不住用力,往后疾退,惊恐道:“我不是,你别过来!”
“别怕嘛,我又不是什么坏人!”杨殊摸了摸光滑的下巴,眼珠不断转动。
......
良久,也不知经历了什么,杨殊坐在文士身旁,嘴上叼着根杂草,脸上看不出表情。
“我还以为你是贾文和派来的密使,看来他还下不了决心啊!”
文士早已收起了那份惊恐,变得泰然自若起来。
“我确实姓郭名嘉,字奉孝,如今我主占据中原,奉天子讨伐不臣,迟早扫清八荒,平定这乱世,我观你学识不浅,不若投身我主麾下,日后也能封上一方侯爵!”
“曹丞相虽占据中原,北面却有袁绍虎视眈眈,江东更有孙策此等小霸王环视,西凉马腾韩遂难定,拿什么安定天下?”杨殊冷冷道。
“袁绍优柔寡断,外宽内忌,不足为虑;孙伯符轻而无备,性急少谋,乃匹夫之勇耳,他日必死于小人之手。马腾韩遂之流,更是一言可定,试问这天下,谁是吾主之敌手?”
郭嘉满不在意道。
“哦,孙策一世虎将,观其事迹,尽是勇略相当,岂是你所言这般?”
“君且观之,我所言,必不虚也!”郭嘉眼中闪过一道光芒,又再度饮了口酒,大步往外行去。
入夜,两人便在这茅草屋外,生了团火堆,相互畅谈起来。
看得出来,郭嘉在此地早已备好了肉食酒水,不时取出肉块放在火上烤着,又添了些佐料,吃起来极为畅快,心中所言,更是一一陈述。
“吾少时游历天下,见过许多人物,起初投效那袁本初,谁料此人空顶着四世三公之名,本事倒没有多少,故而弃之归乡,直至遇见曹公!”
“曹公虽为宦官之后,可胸怀天下,我虽寒门子弟,他仍对我信任有加,委以重任,吾必当以残生报之!”
郭嘉说到兴头上,竟拿起木棍,敲打着瓦罐,高声吟唱起来。
两人也不知饮了多少酒,直至旦日天明,郭嘉方才醒来。
环顾四周,早已不见杨殊人影。
摇了摇有些昏沉的脑袋,他忽的看见面前地上一行字迹:
“阁下所言孙伯符之事,吾不信也,今当往江东,观阁下如何施计,以安后方!”
郭嘉见此,轻笑一声,眸中闪过一道智慧的光芒,转瞬间便消逝不见,再度恢复了先前的浪子之状。
......
许都城内,待郭嘉归去时,曹操便召见了他。
“奉孝,那杨殊呢?”
“走了!”郭嘉回道。
“也罢,此等狂才,不要也罢,不过那刘备果真非池中物,吾须得寻机杀之!”
曹操说完,眸中闪过一道狠色。
“主公,发生了何事,怎会下此决心?”郭嘉不解道。
“吾今日前去寻访刘备,见其于院中种菜,便出言试之,谈及天下英雄,他一一言之,吾尽言不然,并言: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
“他一时惊愕,筷子掉落,时值天雷震响,他竟称是惊雷所致,以此藏拙!”
郭嘉闻此,眉间一皱,道:“此人胸怀大志,迟早是主公心头大患!”
“如此,吾便杀之!”曹操冷言道。
“不可!”郭嘉摆了摆手,道:“此人如今已为汉室皇叔,主公既下了唯才是举,万不可轻易杀之,届时寒了天下贤才之心啊!”
“那如何处置他?”
“刘备无兵,只需囚之于许都,一旦他远遁,再遣兵将之斩除便可,也不会减了主公名声!”
曹操与郭嘉在府上商议要事,杨殊倒是早已出许都多时,不过数日,他便途径淮南,到达了庐江皖城!
如今孙策还未发兵攻打江夏,自然也没有夺取皖城,此处依旧是袁术麾下将领镇守。
沿途行路,杨殊便看到许多百姓聚集,往着城中一处方向赶去。
“小哥,敢问这城中出了何事?”杨殊拉过一个赶路的青年,恭声问道。
那人本就急于赶路,见自己被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