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终于学完了规矩,樊襄躺在自己床上,感觉这就是她还能在人间存活且呼吸的最后一晚了……
想想那些骇人听闻的规矩,再想想那些日后要共处的仇人,樊襄突然后悔起来,樊夫人这是不是给自己闺女挖了个大坑啊。
为了自保,还是先准备起来。
去了圣武殿人多眼杂的,还是趁现在赶紧多炼点丹药,以备不时之需。
想到这里,樊襄拿出空间灵宝,将灵识注入,把蛤蟆舞又来了一遍。
一道光亮之后,她又到了那件古朴的小房间,只是……这屋子好像比上次来的时候……更局促了一些。
没空奇怪这些,樊襄赶紧拿出丹炉,开始炼丹。
“丫头,草药种类所剩不多,怕是你也只能炼几颗寻常的丹药了。”辟修道。
樊襄点点头,凝神开始炼制。
今天炼丹速度很慢,两个时辰之后,她才得了六炉丹药。一颗红品的都没有,全部都是普通丹药。
就算如此,樊襄也是累的筋疲力尽。没有抽回灵识,直接在灵宝空间里睡了过去。
辟修最近一直感到奇怪,看到樊襄这次炼制的丹药,更是疑窦重重。
樊襄虽然受了伤,可伤在肌理,又不在灵识,不应该对她炼丹造成影响。
即便有些许影响,她现在一个sān_jí药师,也不至于一连六炉,全是普通丹药啊。
这伤势恢复程度停滞不前,也很是奇怪。
虽说那血冰鞭是个中品灵器,可是内服外敷之下,伤口愈合这么慢,确实不合常理。
众人皆以为樊襄自幼体弱,伤势恢复得慢一些也不奇怪。
可辟修分明感觉,这伤势恢复速度与日骤减,的确有几分不寻常。
但是,他最近把这丫头身体探查了个遍,也没发现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虽然担心,可他也没对樊襄提起。
省的这丫头心理负担太重,到时候徒增烦恼,更影响灵识神志。
第二日一早,荷香就来叫樊襄起床,推门进来发现她正以一种蜷成团的姿势趴在床上,顿时翻了个大白眼。
敢情昨日嬷嬷们讲的她是一个字没听啊,这么睡觉在圣武殿还不被笑死!
樊襄昨天炼完丹药,还盘着腿就睡着了,后来还是辟修收了灵宝,她才回到床上。
只是,辟修也没办法把她的身体放平舒展开,只能由着她渐渐地头垂到床上,就这么撅着腚睡到了天亮。
“三小姐,起了!今日要去圣武殿报到,可不能晚了。”
樊襄很费劲才睁开眼,顿时感觉自己失去了身体。
“快快,扶我一把……我这脖子,我的腰,我的腿……疼疼疼疼……”
荷香见樊襄的脸都空肿了,不得不上前帮忙,把窝成一团的她一点点的拆开。
“三小姐,您怎么能睡成这个模样啊。”
樊襄道:“这不是想多多修炼一下,我就想学着静坐代眠,可能是心太静了,静着静着睡着了……”
荷香心中冷哼,太静了?!这话也就你能好意思说出口。
“起来了么?”樊洁拿了件青蓝相间的裙袍走了进来,看见樊襄的模样顿时愣住了,“襄儿!你这是怎么了?!”
樊襄还不知道自己现在顶着一颗猪头,讪笑道:“睡相不佳,手脚有些麻了,荷香在帮我按呢。”
樊洁放下托盘,摸着樊襄的脸:“我是说你的脸怎么了?为何肿成这个模样?”
??
脸肿了?
樊襄赶紧摸出了枕边的小铜镜照了照,看见镜中的自己时,顿时惊呆了。
谁能告诉我,这镜子里圆滚滚这颗是个什么东西!
在房间简单用了早饭,樊襄换上了圣武殿的修士服。
“真没想到,我这么娇小身材,统一发的服装竟然这么合身。”
樊洁看着樊襄满脸笑意,旁边的荷香却是一脸不忿:“合身?!那是小王妃熬了半宿给您改的!”
樊襄一愣,心中一阵暖流激荡而过。
樊洁却没接话,她又帮樊襄整了整衣服,轻声道:“襄儿穿上这身真是精气神都不一样了,好看!娘亲若能亲见,必然欢喜异常。”
看着小鸡仔一样的妹妹如今终于摆脱药罐子,显出几分亭亭玉立之象,樊洁的眼眶渐渐噙满了泪水。
“襄儿,修行是个苦差事,但却能延年益寿,强健体魄。你体质弱,要量力而行,但不可惫懒,定要勤勉。记住了么?”
樊襄大大咧咧道:“姐姐说的什么话,襄儿必然会在圣武殿拔得头筹,给娘亲和你挣足了面子的。”
荷香冷觑了她一眼,拔得头筹!?您这身子骨,这脾气秉性,去了圣武殿活着就好。
院子外面,马车已经备好了,几日不见的樊继道也换上了修士服,垂着头与家仆们一起立在马车侧面。
看见他便是种种往事浮上心头,樊襄瞥了他一眼,心中很是不悦。
樊洁见状,对着樊继道冷喝,口气全然不似刚才温和亲切,就仿佛是淬了毒的匕首,冰冷锋利。
“樊继道!虽说在家中,你我嫡庶有别,立场不同。但是到了圣武殿,毕竟都是姓樊的,理应相互照应。若是让本宫知道你敢对襄儿再动什么歪心思,可要问过本宫手里的金剑!”
说罢,樊洁一扬手,一柄金剑凭空而出,直逼樊继道门面而去。
樊襄只在旁边,都感觉剑气迫人,不禁眯了眯眼睛。
樊继道赶紧跪地磕头:“小弟自知有罪,绝不敢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