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中,被封为户部尚书的王清此刻正在向恒轩汇报公事。
等到报信的人退一下,王清才开口,“陛下,您打算如何处置镇南王府?”
他是恒轩的心腹,知道陛下与镇南王王府的恩怨,如今只是围困,迟早要清算先王妃去世的那笔账!
恒轩拿起面前的奏折,摊开,微笑道,“不急,等我腾出空来!”
王清明白陛下是故意冷着,点头,“不错,眼下朝廷正事要紧!”
说完他顿了顿又道,“臣以为那人当场就死了,没想到居然拖了这么久,此人真是命硬!”
恒轩一目十行看奏折,笑道:“那又如何,也就是女大王不与他计较,否则他早就该变成一摊血泥!”
说完,对一旁侍立的太监道,“派人去传话,死了人就赶紧拖出去埋了!”
恒轩从来就不是大度之人,自己的母妃自从嫁入镇南王府,就没过几天舒心日子,一直被戚氏压在头上。
而那所谓的父亲永远看不见自己的努力,还常常因为恒靖告状,狠狠地责罚他!
如今,他早就对他失望,不过恒靖就算死了,也绝不让他好受!
王清闻弦知雅意,“此人乃是逆贼,陛下恩典才允许他回府疗伤,既然死了,便拖到乱葬坑里吧!”
立刻就有小太监出宫,传话。
镇南王府中,恒靖死后,恒威一直在等待宫里的消息,等来等去,等到这一句口谕!
恒威心痛之余又微微松了一口气。
文先生塞给小太监银票,又向他打听陛下的事情。
这小太监是刚提拔上来的,不过他有个干爹,曾经在太上皇后身边伺候过。
因为得罪了镇南王妃戚氏被打过板子,伤势太重去世。
这样的仇恨,小太监以为这辈子没有办法报了,没想到,风水轮流转,镇南王府眼看不保了。
绷着脸收了银票,却一点好脸色都没给,更别提露什么口风了。
陛下金口玉言把死人拖出去,那还客气什么。
“来人啊!把这逆贼的尸首拖到城外乱葬坑去,如此大逆不道之人,就该让野狗吃了!”
“哪来的阉狗,居然敢如此糟蹋我儿!”
戚氏知道儿子死了,已经哭晕过去好几回了,这才刚刚醒转。
被人扶出来,正巧听到那小太监尖声尖气的声音,如何还能忍得住,恨不得冲上来把这胡说八道的小太监给撕扯了。
恒威已经牺牲了大儿子,同样舍不得他死无全尸,可既然已经做出选择,就只能继续硬下心肠。
他已经想的很通透了,此刻,见戚氏状若疯妇要冲上来,一下子把她推搡回去。
幸亏后面有仆妇扶着,要不戚氏早就栽倒了!
“我看你是疯了,陛下的口谕,你敢抗旨不成!”
戚氏的确快疯了,尖叫道,“你这个窝囊废,自家亲儿子死了连尸首都保不住,要你这个当爹有什么用!”
恒威大怒,“把她弄回去,给我牢牢看住了!”
戚氏又踢又打完全没有往日的温柔贤淑,“我不走!放开我,快放开我!”
小太监看戚氏快要气疯了,心中暗暗快意,你也有今天!
自己也算变相的为干爹出气了!
“动作快点!把那逆贼拖出去也好回去交差!”
立刻就有侍卫冲到屋里,把已经穿戴整齐,躺在停尸床上的恒靖拖了下来。
一屋子妻妾丫环,早就吓软了腿,除了小声哀嚎,没人敢动半分。
恒靖虽然死了,好歹不缺胳膊不缺腿,他的寿衣是用上好的锦缎刺绣。
那小太监,冷哼一声,“逆贼如何配穿这样的衣服,给我扒了!”
立刻就有士兵上去,除了华贵寿衣,只剩下薄薄的一层内衣。
头上的金冠也被扯去,死人蜡黄的脸上,早就没有生前的英俊。
此刻披头散发,一身白色内衣,双脚在地下拖着鞋袜都散了,看上去十分凄惨。
戚氏惨叫,“儿啊!”
小太监脚不停步,直奔门外,将士们拖着恒靖的尸体,跟了出去。
恒威心若刀绞,不忍直视。
戚氏已经疯掉了,嗓子都喊哑了,“还回来,快把我儿子还回来,你们这些疯子,我要杀了你们!”
恒威又悲又怒,直接把火气都发到她身上,“都是死人啊,赶紧把人绑回去!”
戚氏咯咯狂笑,“原来你也知道怕了,我偏要大声嚷出去,你不就是想巴结那小崽子!”
“糟蹋我儿让他死无全尸,我诅咒那个贱种不得好死!”
“住口!”
恒威又急又怒,冲上去就给了她一个大嘴巴,这一下力道十足,戚氏整张脸被抽的甩到一边,瞬间肿了起来。
她十分费力的把头转过来,张嘴吐出两颗牙齿,带血的口水也喷了出来。
“呵呵呵,你打我!你居然有脸打我!儿子死了尸首还要被人糟蹋,你这个当爹的不出头,居然还有脸打我?你这个窝囊废,你怎么不去死!”
恒威打出一巴掌,心头却莫名地畅快了,正要再来一下,斜刺冲出一个人,一下抱住他的胳膊。
“父王!母妃受刺激太过,失了神智,求求您原谅她吧!”却是恒威的二儿子恒桂来了。
镇南王恒威有四子二女,戚氏一个人就生了三个儿子,如今,死了两个,就剩下中间这个不显山不显水的老二恒桂!
恒威看他满脸的哀求,颓然地放下手臂,叹道:“劝劝你母妃,不要再口无遮拦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