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与刘先生走后的第二日清晨,方家茶楼遭受了巨大的麻烦。
正如无忧所预料的那样,元卿侯爷果然在茶楼安插了眼线,那日的几个多舌之人已全部被灭口,此时的方家茶楼已被元卿侯爷的人手包围,方家所有人都胆战心惊地跪在大厅之中,任人鱼肉。
“侯爷啊,小人是真的不知道您说的无忧姑娘是何人!您说的那姑娘,即是百花楼里的丫鬟,这方圆几里,谁人不知我方家世代为人清白,从不与那些身世背景不干不净的人来往,还请侯爷明查!”说话的正是方茗的家父,平日里挺直腰板为人处世的方家大老爷,可有钱的遇上这有权的,也只能低三下气地跪在地上,连说话都得谨慎。
元卿侯爷坐在椅子上拨弄着拇指上的扳指,也没抬头看他,只是嘴角带着冷笑:“方老爷,你,本侯爷是信得过的,可就不知方老爷有没有问过你家的小少爷,有没有做过什么败坏家风的事情。”
“小儿?不瞒侯爷,小儿自幼便乖巧懂事,也甚少出门,每日不在自家房中,便是在茶楼里帮忙招呼客人...”方老爷一听侯爷提到方茗,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对自己的孩子甚是信任,任何忤逆家风的事他决计不会去做。
还未等方老爷说完,元卿侯爷的手下便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方老爷若是想包庇你家少爷,我这就去替你抓上几个证人来,到那时候,你这茶楼,怕是得弃了。”
“侯爷,是小人的错,小人瞒着爹爹做了许多有悖于他的事情,还请侯爷莫要责怪爹爹和其它无辜的人,我愿意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如实告知给侯爷!”方茗自知有些事情是瞒不住了,此刻若再继续装疯卖傻,怕这侯爷动起真格的来,方家上下断然没有好果子吃。
“你?!!”方老爷霎时吓得脸色惨白,就怕方茗一时惊慌,瞎出头,最后惹祸上身。
听到方茗的话,这元卿侯爷终于抬起头来,用他那双凤眼紧盯着方茗:“方小少爷识趣,愿闻其详。”
那侯爷的眼神犀利且阴沉,方茗感受到了巨大的威慑力,一时间背上冒出了细细的冷汗,但他清楚,此刻若是回避他的眼神,接下来说的话他定是不会相信的,便顶着这审视的眼神,开口说道:“小人只知道那无忧姑娘是一年前苏白在百花楼里捡来的,大半个月前,无忧姑娘来茶楼听过一次书,小人见她生得貌美,便心仪于她,上前与她交谈了一番,再那之后,第二次见她便是百花楼起火那日,小人想去献个殷勤,谁知她让小人送她回房之后,就将小人打发走了,第二日小人在茶楼帮忙时,被吴游公子找到,他说有要事找小人,小人认识他,也是茶楼的常客,小人便毫无防备地带他去了后院,哪知这公子卑鄙蛮横,见着后院没人,一脚将小人踹倒在地上,说什么无忧姑娘是他的人,教小人莫要再痴心妄想,还向小人打听无忧姑娘的下落,小人哪里知道无忧姑娘去哪儿了,她失踪的事情还是在这公子口中了解到的,那人不信,还踢小人的腿,逼小人跪在地上,小人这膝盖到现在都还疼着呢!”
方茗在无忧走后,早就将这段说辞背得滚瓜烂熟,为了让这段话变得更真实些,方茗还特意使了苦肉计将自己的膝盖弄伤,所以虽然元卿侯爷的目光咄咄逼人,但他还算是面不改色滴水不漏地讲话说完了。
元卿侯爷听罢沉着一张脸,眯起眼睛逼问:“百花楼里的人说,你去百花楼那天,空着手进去的,出去的时候,带了一个包裹。”
这句话吓得方茗整个人一抖,心下暗道不好,怎么将这茬给忘了,也没提前作准备,这可如何是好。
“侯爷饶命,小人因为答应了无忧姑娘不说出去...”方茗紧张地弯下腰给元卿侯爷磕头,趁着将脸埋在地上的间隙,脑子里飞速思考着改如何将这事圆过去。
“小少爷年纪轻轻,倒也还算个守信之人,不过这命,和信,不知小少爷作何选择?”
“小人不敢隐瞒,是无忧姑娘叫小人帮她带的财物,她让我帮她藏在百花楼后院的墙外,那儿有个破烂的陶罐,我便照做了!”这情急之下,方茗也编不出其它合适的借口,只得将百花楼后院里的那个狗洞泄露出去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
方老爷听完方茗的这些个交代,气得脸色铁青,亏得自己对他这般信任,他竟背着自己做出这么多丢人的事情!攥着拳头隐忍着怒意,若不是元倾侯爷在,他真想痛揍不孝子,教他长长记性!
元卿侯爷看着跪地上惊恐不已的方茗,一个十来岁的小儿,想必也没什么胆量和本事来与自己作对,他方才的交代,应该是事实,从进屋开始他就观察到这方茗走路的步子有些虚,跪在那儿也是摇摇晃晃的样子,时不时露出痛苦的神情,完全没有佯装的痕迹,他膝盖有伤不会有假,他也知道方家的人都向来不善心计,这少年一向是天真懵懂的模样,见着好看的姑娘,怀春也是常事,如此,那便是只有这么多了。
“小少爷可知这无忧姑娘是何来历?有没有告诉过你,要去何处。”
“回侯爷的话,小人单相思,那无忧姑娘心气高,连吴优公子都看不上,又怎会看上小人这类货色,她不过是利用小人的心意,帮她带个东西,哪还会给小人说这些!倒是听她提过,她失忆了,只记得来百花楼之后的事情,她是何来历她连自己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