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面对着谢菀这样,她到底也不好冷着个脸,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还是不得不挤出一个笑脸,道:“看你说的,都是一家人,说这话不是见外吗?咱们快进去吧,待会儿府里的仆妇也该都来了。”
谢菀看着王氏那张勉强的笑脸,倒也没有多说,毕竟王氏心中的不满她也能理解。
等到二人进了花厅,王氏这会儿也将自己的心思调整了过来,毕竟日后如果不出意外,他们一家人还是要在国公府讨生活的,昨儿她回去,她的儿子霍程琛也提她分析过这件事儿的利弊,为了日后子孙的前途,王氏到底还是捏着鼻子咽下了这个苦果。
理家之事王氏为主,谢菀为辅,因着是大变更,所以今日王氏便招了霍府上上下下所有管事的婆子总管前来统统过来训话,结果一大早的,东溪阁便满满当当的站了一屋子,说起来王氏这个人心里一旦想通了,手上倒也就放开了,今日便当着众人的面,将厨房和采买之事交到了谢菀手上,这般看起来,王氏倒也真摆出来教导谢菀的架势,后院之事采买上的油水最多,王氏能割肉般的将这事儿放出去,就表明了二房和世子站在一线,至于厨房上的事儿,虽然看着不大体面,但是却也是个实缺。
而谢菀自然也不是个傻子,自然也看出来王氏这般行为是含着几分真心的,因而心中也放心了不少,只是嘴上还是推辞了一下,但是后来到底还是落在了她的手上,而底下之人一听说采买之事交给了谢菀,一批人不由得面露喜色,谢菀不动声色看了一眼,身后的王妈妈便低声在她耳边告诉她,那面带喜色之人,正是采买上的管事婆子段婆子。
谢菀暗暗记了下来,这些人看着她面嫩,就想着能欺主,她倒也是想看看,这位段婆子这般笑着领了命,日后能不能笑着把差事一直办下去。
待得王氏说完了两人日后分管的不同项目,王氏这才严声厉色的开始训话,王氏之前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因而训话这个步骤倒也做的有模有样,一番一个大棒加一个甜枣的程序下来,整个屋里的人都静了下来。
只是谢菀看着这些人,心底却不是王氏那般自信,这些人都是霍府积年的老人了,如何会被这点斥责吓住,恐怕这些人虽然看着老实,心里却早就生出了无数的心思了,谢菀心中虽然这般想,但是这次理事到底是王氏主张,她倒也不好说什么,只将这番心思埋在了心底,一言不发。
待得训完话,便开始了一日一次的回事儿,这些人到底不愧是霍府的管事儿,回起事儿来倒是嘴皮子利索,一个个都说的花团锦簇,只把谢菀听得直皱眉。
就算是一个七品官家里,一日里多少也会生出点事儿,更何况是霍家这么大的家业,怎么就能如这几位管事儿说的这般好,好似都不用人再管,府里处处都是尊老爱幼和谐相处,这正是滑天下之大稽,谢菀心里头第一个是不信的。而王氏听着这些话,脸上倒也生出几分疑惑,但是却也说不出哪里古怪,只能歇了口气,让众人散了。
待得谢菀从东溪阁出来,便冲着王妈妈问道:“今日之事有古怪,王妈妈可知晓这其中的道理?”
王妈妈听着谢菀这般说,心里不由得跳了跳,原本想着不过是个孩子,便是再厉害也厉害不到哪儿去,但是如今听着她这番疑问,王妈妈却也明白了,这位主子不是个好糊弄了,这般想着,神色上却也越发的恭敬了,连忙道:“二奶奶果然明察秋毫,老奴不敢隐瞒,其实今日之事不过是咱们霍府的一个惯例罢了,新主子上马,第一日回事儿都是报喜不报忧的,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