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果儿看着这一幕,心里头只觉得讽刺不已,李安堂堂一家之主,只会做嘴上功夫,周氏骂一个年近古稀的老人老不死的,李安一句赔罪就解决了,连点实际动作都没有拿出来!
被称之为陆叔的了老人,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李安,甩袖转身由着儿孙们搀扶着离去。
下河村的村长见老人被气的甩袖离去,望向李安的目光,恨铁不成钢。
“李老弟,这是你家里的事情,你自个儿看着办吧!咱们下河村还从来没有出现过做叔叔的卖侄女的事情......”
村长对李安很是失望,说完这话之后也转身离去了,村民们陆陆续续的也走了。
李安木楞着脸,沉思了许久,咬牙切齿的对着周氏大吼道:“周氏,你个贱人,还不去拿银子......田契......”
周氏自嫁进李家来,从来没有被李安这样吼过,哆嗦了一下,迈着小脚转身进了正房,翻箱倒柜的找银票。
大房王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却是不甘心的咽了下去。
没了银子,没了田地,一大家子可怎么活啊?
她的大孙子还怎么上学堂,怎么考童生,考秀才啊!
“爹,媳妇是这个家里长媳,都说长嫂如母,今儿个媳妇就恳请爹将这个家分了......”人性是自私的,大房王氏更是自私到了极致的人。
王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恳求李安分家,大房的人见此,一个个的略微的思索了片刻之后,也跟着跪了下来。
一向对王氏马首是瞻的二房陈氏,面色犹豫,而这厢四房,七房,九房的人,显然也想到了什么似的,跟着跪了下来,祈求分家,整个李家院子里只剩下二房的人还站着,显得很是突兀。
周氏抱着一个木箱子出来,瞧见呼啦啦的跪了一院子的人,哆嗦着嘴唇,面上是难以置信的表情。“你......你们......我和你们爹还没死呢,一个个就想分家,不孝的贱蹄子,撺掇着我儿子分家......”
“......”
李安一瞬将苍老了十岁,努力挺直的背佝偻下去,心中无限的悲哀。
这就是他的儿子媳妇,他苦心的想着一家人在一起,可以相互扶持,老儿子考中秀才之后,田地可以免税,不曾想......
“分家分吧!等明贵的事情解决就分家!”
迈着沉重的步子,李安从周氏手上抢过抱着银子的箱子,缓缓的打开来。
木箱子里头,是面额五两,十两,二十两,五十两,一百两的银票,大大小小的一共三十多张,共一千五百两。
还有一些零零散散,一两二两的碎银子。
银票和碎银子下头是李家田地的地契,还有这青砖瓦房的房契......
李安抚摸着这些银票和田契,老泪纵横。
这些都是他李家辛苦积攒下来的家业啊?如今却要变成拱手送给别人。
没有银子,没有田地,他们庄户人家如何生活啊?
“这位夫人,家里只有一千五百八十两,田地一百二十亩,你看......”李安擦了一把泪,望向花妈妈,试探着出声询问。
一千五百八十两,距两千两差四百二十两。
一百二十亩田地,李家的一百二十亩田地,有八十亩是上等,三十亩中等,十亩下等,田地里头正种着庄稼.....
花妈妈看了一眼李果儿,见李果儿真心不愿跟她走,想了想,笑着开口。“看在这个姑娘的面子上,妈妈我便拿着一千四百两,至于田地就一半吧!”
李果儿一下子懵了,这是什么情况,飘香院的老鸨说,看在她的面子上,这是几个意思,她们今儿个可是第一次见。
花妈妈见李家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望向李果儿,再次开口解释:“这位姑娘和我年轻时候相似,年轻的时候,家里头为了替哥哥娶媳妇,便将十四岁的我卖了,如今瞧着这位姑娘,触景伤情罢了......”
这一番解释,李果儿是不相信的,但是李家人却是相信了,甚至是那些在李家门外探头探脑的也是相信了。
李安看了一眼李果儿,拿出一千四百两的银票,取了李家上等田的地契六十亩,递给花妈妈,意思是以这一千四百两银票和六十亩上等田地抵两千两。
“老爷子,我瞧着你家那田地里头有三十亩的中等田地,你取二十亩中等田地换二十亩上等田,算是我积德行善。”花妈妈抽出一张二十亩上等田的地契,递给李安,笑着开口。
上等田十两一亩,中等田地七两,二十亩中等田换二十亩上等田,李家可是净赚了六十两,李安心中欢喜的同时,目光再次落在李果儿身上。
今日这位飘向院花妈妈此举,可完全是因为三房的果儿丫头.....
周氏一听大喜,催促着李安赶紧换,心中却是恶毒的想着,等这些人走了之后,她就将三房这些贱蹄子,全都赶出去,饿死她们。
李果儿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于花妈妈的举动并不赞同。
李家用二十亩中等地换了二十亩上等地,好处全落在李家,她们三房可是什么都落不到的,周氏可是说了要让她们净身出户的......
即便是迫于压力,分了田地,吃亏的也还是她们三房。
飘香院这位花妈妈,好心帮她们却反倒肥了周氏的腰包。
狡兔三窟,周氏这样的人,怎么会把银子全部拿出来呢?私底下肯定藏了一些。
李安权衡之后,选择按照花妈妈的意思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