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从门外进来几个官差打扮的人,虎背熊腰,这样一看之下就让这些个瘦骨嶙峋的小乡民,望而生畏。不过为首一人却是长得一副尖嘴猴腮,相当的瘦弱,穿着也与后面的人不同,一把环刀,别在腰间,眼光飘忽不定,浑然不似凛然的官府中人。
吴里一看到这些人进来,就像见到救星一般,佝偻着身子,一副谦恭的样子走了上去,嘴里喊道:“钱老大,你总算来了……”这办事效率可真是快呀,当然这是中间少不了一些个孝敬的情况下。这钱老大不过三十年纪,被这四五十岁的老汉直呼为老大,也是面不改色,坦然受之,然后他眼光环视了这大堂一圈,故作凛然:“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是何方贼子在此闹事……咳咳”结尾的咳嗽声暴露出明显的内中气不足,易博摇了摇头,城管队长找这样的酒囊饭袋,如何能够镇得住场。
不过,他这一声大喝之后,场中熙熙攘攘的声音还是止住了,虽然这人不怎么像样,但是那身后的几个彪形大汉可不是盖的,以前地时候,少不了受他们的苦,民与官斗永远都只能是弱势的一头。
就算偶尔占住一个理字,梁子结下的话,这些个城管队员只要随便编排一些理由就可以把你弄得欲仙欲死,枪打出头鸟,这人一看就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所以明显安静了下来,吴里在他旁边不住地小声说着话,还指指点点的,似乎指向双月和小烟这两个丫头。
这叫做钱老大的城管队长,听完吴里的陈述,一双小眼睛也眯缝了起来,看向双月和小烟,不住地连连点头,显然在打着什么坏主意。
然后钱老大,又把自己的瘦弱的身板一挺,虽然还是那样子的弱不禁风,但到底是精神了一些,开腔却是直指许大山:“你,对,就是你,是这个酒楼的掌柜的么……”许大山也认识这钱老大,自己的酒楼以前就少不了受他和他手下的搜刮劫掠,只是大概这酒楼还入不了这城管队长的眼,还不认识许大山,许大山却不敢怠慢:“正是老汉,却不知大人来小店有什么事……”钱老大眼光一瞟,觉得这么个老汉都搞不定,这吴里也腻是废柴,不过吴里这眼光倒是不错,他说得两个丫头,那个小的瘦是瘦了点,不过养上一阵子可真是个小美人,至于那个大一点的,这要是换身行头,那姿态仪容都快赶上北康里的红牌姑娘了。
心里已经在考虑着吴里的说法,这样标致的美人,自然一定要雅俗共赏了,话说好久没去平康里了,那里面可是个销金窟,自己轻易可是享受不起,不过呢,这野外的鲜花自有一番别样的风味,自己可要尝尝鲜了。钱老大瘦躯一震,头偏着上扬,直压得许大山抬不起头来,然后悠然道:“我听说这有人,仗势欺人是不是,刚刚说过的话就想反悔,本要做的事就想要赖账,这普天之下还有没有王法了啊,所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样的行为,令人发指啊,我实在看不下去……”
许大山额头上冷汗直冒,这现在这形势,自己连腰都直不起,谈什么仗势欺人,连忙答道:“官爷,没有的事,一个小小的误会而已……”“误会?卖身契的事情可是大事情,岂容你如此儿戏,在场的人都是见证,你可是答应了吴里要卖女儿的,岂能仗钱欺人,既然这事没人管的话,我就托大当这判官了,大家有没有意见……“钱老大环顾一圈,目光所及,都不自觉退了一步。这逼债的众人少不了受过他的苦楚。知道这个人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如果得罪了他,之后必然会受报复,因此面面相觑,没有一人言语。
“嗯,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那么大家伙看见了,我可是秉公执法,没有一点徇私,这,叫许大山是不,快点,赶紧画押了,我可是还有事情去,别浪费我时间了”吴里不耐烦道。“这个……”许大山没有了主见,他不敢得罪官府的人,求助的眼光扫向了一旁的易博。“怎么,想仗势欺人是吧……”钱老大大喝一声,旁边的几个彪形大汉就同时向前迈进了一步,气势十足,逼迫之意已经十分明显。
他自然也注意到了许大山的目光,旁边的那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自自己进来之后没有说过一句话,一直是微笑着默默地看着,似乎还饶有兴致的样子,看穿着打扮,也不像那种大富大官之家的人,所以也没有十分在意。现在许大山看向他,似乎全凭他拿主意,难道这主事的人是他,让吴里吃瘪的人是这个人么。
这样看过去,注意到了易博腰间似乎还别着一块腰牌,有些眼熟,一些京城的公子爷也佩戴过的,不禁有些忐忑不安。心中这样计较着,那边行动上可不含糊,吴里会意般点了下头,许大山看着几个彪形大汉苦笑着,这自己要是不答应,估计就得拳脚加身,先受些皮肉之苦了。现在是大局已定了,回去少不了要孝敬这钱老大,不过涨了自己的威风,这钱值,还是国家暴力机构可靠呀,吴里已经喜笑颜开,从旁边拿出那张卖身契来,乐呵呵地凑了上去。
“啪”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在酒馆中响起,接着一声惨呼接踵而至,吴里痛苦地捂住半边脸,嘴角有些歪曲,渗出丝丝血迹,旁边一身书生打扮的少年,不住地甩着手,似乎手也疼得不轻。一个城管队长,应该不要有太多顾虑的,自己这天子近侍的身份,虽然品级不高,但是身份特殊使然,京兆尹见了自己都得客套寒暄几句,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