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找我的人要紧,你的麻麻我马上陪你去找!”底下扛人那货怒吼——这小子烦死了,整天要他先找麻麻,现在外城还没恢复,人流来去,官府在主持百姓重回家园,又要整理西番兵造成的损失,人流来去,哪里找得到一个女人!
“先找我的,我的比较重要!”
“先找我的,最起码我知道她在哪!”
一边吵着一边两人就奔来了,后面跟着一大群护卫,这些护卫不是容楚手下,是常大贵的兵,容楚的护卫全部派出去找景泰蓝了,至于太史阑的安全,容楚认为有他自己在就够了。
太史阑听见那两人声音,惊得霍然回头,两个声音都太熟悉,熟悉到她觉得根本不可能凑到一起!
“世涛!”
“景泰蓝!”
容楚听着那难得的惊喜口气,阴恻恻地摸了摸下巴——她好像从来没这么惊喜地唤过他……
太史阑一回头,那两人远远地也见到了,都“哇”地一声,高兴地齐声大喊。
“麻麻(姐姐)!”
……
稍稍静默。
随即邰世涛诡异地抬头看景泰蓝。
正看见那小子眼神诡异地望下来。
“你姐姐(你麻麻)?”
又一次异口同声。
“怎么可能。”邰世涛直着眼睛,喃喃道,“这才几天,姐都有这么大一个小子了!”
“……不可能……”景泰蓝撇嘴,“麻麻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弟弟……我才不要叫你舅舅。”
“来,叫舅舅!”邰世涛被提醒,瞬间心花怒放。
“呸。”
一大一小斗嘴几句,忽然都发现了重点——容楚和太史阑超乎寻常的暧昧姿势。
“晋国公!”邰世涛怒发冲冠,“你在对我姐姐干什么!”
“公……公!”景泰蓝蹬腿,尖叫,“……不许摸!”
邰世涛忽然一侧头,看见紫藤花架下的李扶舟,惊叫:“夫子!”
李扶舟一点头,“世涛,好久不见。”
……
太史阑忽然觉得……乱,真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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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阑好容易把气愤愤乱哄哄的那两人哄住,让到室内,她原本无限惊喜——看见景泰蓝心中大石落地,看见邰世涛更是意外之喜,然而此刻这般人凑在一起乱糟糟的景象,她都顾不得去问邰世涛近来如何,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也顾不上问景泰蓝失踪后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和邰世涛同行,只用欣喜地目光将两人看了又看,摸摸景泰蓝的脸,再拍拍邰世涛的肩。
邰世涛和景泰蓝发现自己要找的是一个人,瞬间也不吵架了,也顾不上和太史阑诉尽别来衷肠了,都忙着把目光的利箭,往容楚身上狠狠地投。
太史阑淡定地推开容楚,谢绝他的搀扶,先对那边紫藤花架下始终一言不发的李扶舟道:“先生你来了?一并进屋吧。”
李扶舟深深凝注她,点了点头。
太史阑进屋之时,无意中回身,正见李扶舟弯身,捡起先前容楚叼住又吐掉的那朵花。
侍女在他身边,轻轻道:“这花真美。”
“这是八月春。”李扶舟伫立廊前,将指间的花,抛入风中。
他似在风中出神,随即悠悠道:“这花又叫相思花,又叫……断肠草。”
太史阑忽然心中一震。
侧身看他,他却不回首,廊下人独立,一个背影,诉尽萧索。
太史阑抿抿唇,转身进室,等她坐好,李扶舟也已经进来,神色如常。
“我这里寻了些好药,拿来给你补身子。”他将那瓷壶放在桌上。
太史阑眼角瞟着景泰蓝,注意到小子无伤无损,心微微放下,抬头看看李扶舟脸色,不禁一怔。
他脸色白到可怕,唇色也微微有些发青,很明显气血不调,重伤未愈。
“你看起来不妥。”她道,“这药你自己喝,我不过是外伤。”
“我没事。这个对你比较好。”李扶舟微笑,手指搁在还温热的壶上,太史阑注意到他只有贴着壶的手指微微泛着血色,其余都是雪一样白。
“你住在这里吧,别跑来跑去了,一个人在外,我不放心你的伤势。”她凝视着李扶舟的眼睛。
容楚在旁边托腮,微笑,一言不发,眼神却有点深——这女人,到现在还没对他说过一句“不放心”呢!
他要不要也在身上搞个伤口,好看看她的“不放心”?
“无妨。”李扶舟微笑,将壶推给她,“趁热喝了,原料不易得。”
太史阑“嗯”了一声,接过来就喝,容楚忽然一伸手,笑道:“你肩膀有伤不方便,我来喂你。”
他不由分说,接过那壶,手一伸,侍女赶紧递上碗,容楚看看那碗,皱皱眉,道:“你怎么没用手帕垫手,用手指抓着碗边,不脏?”
侍女脸红,连连请罪,容楚又道:“换碗,每次伺候她喝药,要记得先用热水三次冲洗,之后用干净帕子垫着送上来……”
李扶舟则道:“别用银碗吃药,对药性不好。”
容楚微笑,斜睨他,“扶舟,你是觉得她身边太安全了,什么都不需要提防是不?”
李扶舟不答,也不理他,另取一个瓷碗,和侍女索要热水冲洗。
容楚眉毛高高挑起,正要发作,那边忽然“砰。”一声。
两个唇枪舌剑的男人齐齐回头,就见太史阑已经重重放下瓷壶,抹抹嘴,说一声,“废话真多。”
她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