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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家寡人。从古至今,哪怕父皇在世时,为君者都是如此,又怎能苛责朱慈烺呢?
朱媺娖轻叹道:“本宫知道,这事是为难太傅了。可事关宗庙社稷及义兴朝百姓福祉,还望太傅不讲前嫌。”
钱肃典看着朱媺娖,“长公主啊,不是臣蒙屈矫情,长公主也应该知道吴争心性,多铎是他擒获的,如何处置,他若是有了决定,莫说是臣了,哪怕是陛下、长公主当面,怕也未能劝说得了他,令他改变主意。”
朱媺娖道:“多铎无非是一个敌酋罢了。杀之,无非是泄愤,可若与清廷交涉,却能得到无数利益,这对如今的朝廷、义兴朝百姓,可都是莫大的帮助啊。有了这笔银子,我军至少可以扩充数万,之前未能得到抚恤的将士家眷也能兑现……陛下允诺了,一旦事成,首先就分发给将士家眷。这是与国与民皆有利的大事,还望太傅辛苦这一趟。媺娖替兄长,给太傅赔罪了!”
说完,朱媺娖盈盈向钱肃典拜倒。
钱肃典大惊,撑起身不敢受,“长公主这是做什么……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不得不说,钱肃典确实有些被说动了。
至少,对于朱媺娖监国,钱肃典心中认为,是无可挑剔的,只可惜啊,长公主是女儿身,否则也就没有什么事了。
钱肃典搀扶起朱媺娖,微微一叹,开口道:“既然如此,臣……。”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长公主殿下难道要强人所难吗?”在钱肃典一边侍立的钱瑾萱平静地说道,她不得不开口,因为不开口,爹爹就会答应下来了。
朱媺娖闻声转头,一样平静地说道,“本宫与令尊在商议国事,钱小姐还请不要插嘴为好。”
“长公主责备的是,瑾萱多嘴了。若真是国事,臣女自然不敢插嘴,可殿下或许忘了,臣女不仅爹爹的女儿,臣女还是镇国公正妻。”
朱媺娖淡淡怼道,“尚未过门。”
“未过门,也是正妻。”钱瑾萱直视朱媺娖,“按律,只要定亲之后,双方皆无意悔婚,就算陛下也不能干涉。钱家无意悔婚,至于镇国公,离京之前原本是要迎娶瑾萱的,因爹爹为国操劳,无暇顾及瑾萱婚事,疏于置办嫁妆,镇国公这才与爹爹商议再拖延些时日。长公主莫非想坏了这桩婚事吗?”在男权世界复兴男德
“那爹爹为何还要答应长公主?”
“若不答应,怎么带你去杭州府?”
钱瑾萱一愣,而后恍然。
钱肃典道:“说陛下有此意,为父不意外。可要说长公主与陛下合谋,怕不见得。这几年为父对长公主的品性,还是有些了解的,她做不出这等阴暗之事。为父原也不想答应,可反过来一想,跑一趟杭州府也不是坏事,一来此次事变,你在京城差点就被为父牵连,有此机会,把你送去杭州也算合情合理。二来,也顺便去看看你九叔和你哥,三来嘛,为父也想与吴争好好谈谈。”
钱瑾萱咬着嘴唇道:“可女儿去了杭州府,爹爹一人在京城怎么办?”
钱肃典呵呵笑道:“那你还想陪为父一辈子吗?”
“女儿愿意陪爹爹一辈子。”
“哈哈……就算你肯,恐怕有人也不会肯啊!”
“爹爹——。”
……。
郑亲王济尔哈朗终于将这支该死的义兴朝“叛军”围住了。
在海门东南方向的海滩上,蒋全义、王一林和仅存的三千多水师官兵,被清军两面合围。
从如皋转南以来,尾随的清军就渐渐拉近的距离。
一路地交战,一路地逃,从如皋时六千多人,到眼下仅三千多人。
最大的伤亡,是被从江心岛方向的清军,在海门阻击了,一场遭遇战,死了近二千人。
好在,终于率残部突围,到了海边。
可问题是,海边除了一片荒芜之外,哪有接应的明军?甚至看不到一叶小舟。
蒋全义绝望了,他怒瞪着王一林喝道:“你不是说能从海门找船渡海吗?船呢?你说镇国公会来援,人呢?”
王一林也绝望了,吴争不会来援,这他早有心理准备。可这么多天过去了,叔叔难道没有领会到自己的意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