虔诚,聆听着狼墨逐一下达各项指令。
屋子里,空前静谧,除了狼墨清冷的声音,只剩下偶尔拂面而过的风声。间或,夹杂一两声屋外大地及树枝间的虫鸣鸟叫声。
待狼墨话毕,空旷屋里仅剩下他与紫公爵两人,其余众人皆被支开。各自身上,都背负着一份任务,肃静的宅院,一瞬间鲜活充满了蓬勃生机。
“你真的信赖我?”紫公爵平静问道。抬头,双眼锁定狼墨打量着,话颇带趣味。眼角的鱼尾纹,微微上扬,面上带着点点浅笑。
闻声,狼墨从容转身迎上紫公爵打量的目光,摇着头,果决道:“不信。”
回答的十分干脆利落,丝毫不觉得有何不寻常之处。这厢,紫公爵嘴角狠狠地抽搐数下,无言以对凝视着狼墨,既不相信于他,为何公然在他面前布置所有事情?难道他一点都不担心他将这些事情泄漏了出去?还是说他有恃无恐,吃定他不会开这个尊口……
不管哪一点,都让紫公爵禁不住哑然失笑。
“不信,你还敢让我留在这处宅院?就不怕我做些什么让你悔之莫及的事情,你知道的就算我身中剧毒,但要是真打算动手的话,这宅院中能拦住我的不超过三个人。”紫公爵低醇略透着嘶哑的声音,奢靡在屋子里响起。低低浅浅,格外渗透着某种蛊惑的异样气息。
狼墨抬眸,深深地瞅了紫公爵两眼,从容道:“你不会。”
闻言,紫公爵一噎。
暗道,这狼墨还真是算准了他不会动手做什么,将他吃定了!换做他人,他一定会动手。因为他不仅想摆脱掉维多利亚,同时还想颠覆比蒙帝国。骨子深处对比蒙族那份憎恨从未掩饰过,当年如非维多利亚用救命之恩要挟,他岂会答应维多利亚那般无理的条件?碍于兽人勇士的道德束缚,他选择顺从答应了那个条件,孰料,维多利亚转眼就翻脸,将他囚禁在中心城。
这份耻辱,他终生铭记于心。
狼卫,明面上只有十八人不假。然,他又怎不会给自己留一份后手。这些年,维多利亚为一己私欲强求将他困在中心城,他自然不会浪费这份美意。无法增强明面上狼卫的数目,私下皆有狼卫的手暗中他控制了中心城三分之二的地下组织。
帝国凶名在外泅水帮,便是他这数十年让狼一从中掌控的一方势力。
此前,他漂泊无根,始终未能探知自己的来历身份。心底那份对比蒙帝国对维多利亚的憎恨只能强压在心底,他明白就算做出什么,也不会有人站在身边与他分享。是以,他才表现出与世无争,淡泊名利。
然,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此次前往渝北,他不仅解开了身上违和的地方,还可能弄清楚自己的身世背景。想到曾有那么一个人风雨无阻守候等待他数十年,紫公爵呼吸禁不住急喘难掩那激荡振奋之情,全身血脉禁不住逆流而上,喉间翻滚着阵阵血腥味,唇角沾染上丝丝血迹。
见之,狼墨眼神一凛。
“你发什么疯?”狼墨平静语速下,不由得多了些许焦躁。
这情况,他岂能不明白?分明是忘情散毒发作了,他貌似没说什么刺激人的话,怎么这人就开始吐起血来了?
“没事,吐着吐着也就习惯了……”紫公爵豪气道。不知是不是咳血的缘故,以前怎样都回想不起的记忆,这些天竟断断续续记起不少事。也许,迪迪森让他吃下去的那些药并非没有作用。
听罢,狼墨没有矫情。
他经历过这种情况,明白咳血不会死人,最多贫血虚弱一段时间。
“如果周存真是维多利亚的胞弟,这些年帝国迅速腐朽很可能少不了她暗中推波助澜。维多利亚绝对称得上枭雄,心狠手辣,狠绝无情。想必这次来渝北,也不会是表面上说找我这般简单。四海商行和鲜于莽势力渐大,已然快到她无法掌控的边缘,她无法坐视不理……”紫公爵优雅从袖中拿出一块丝帕,轻轻擦拭过嘴角,不疾不徐叙说与狼墨分析起比蒙帝国的情势。
到底在中心城呆了数十年,自然比狼墨看得更清楚明白。
“难道她想动手?”狼墨惊诧道。
紫公爵抬头,眺望着窗外逐渐偏斜的骄阳,眉间平坦神情轻松自如,说道:“难说,一旦她确定费雷和鲜于莽会威胁到她的统治,她绝对会雷厉风行将其铲除掉。比蒙族沉淀万年的底蕴,绝非表面上看起来这般简单。不然,费雷和鲜于莽怎会迟迟不愿动手?他们作为比蒙族一员心底无比清楚那隐藏在暗处的人才更可怕。”
“暗处的人?”狼墨凝眉,疑惑道:“紫公爵,这话什么意思?”
“传言,比蒙族有一支藏匿在暗处的影卫,实力强悍无比,唯有历代登上皇位的人才能对其发号施令。比蒙族繁衍万年,一明一暗,共同治理着帝国。除了帝皇无人知晓那些人是谁?来历身份,甚至有多少人这些都没有人知道。哪怕同为皇族的其他比蒙族人,都无从知晓,绝对的私密。”紫公爵冰冷道。
依据这些年泅水帮探知的情报,这支影卫确实存在,他们一直在暗中为维多利亚剪除不服从的敌人。想来,这些事费雷和鲜于莽心知肚明,是以这些年只敢私下搞动作,并未真正明面上与其做对寻死。
并非忌讳维多利亚,而是机会维多利亚手上掌控的那支影卫。
“什么?”狼墨大吃一惊,手一拍,径直将身旁木桌劈成两半,轰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