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荼靡实在是无法理解沈沐辞为何会纠结这等谁的容色更盛之事儿,虽然是这个问题问及她这位身为身为十里画廊之主,遍识天下美色的夜荼靡而言,倒也不算是问错了人——
身为十里画廊之主,夜荼靡倒还真真是见过不少容色极为为惊艳的人物。
十里画廊的那群妖孽自然是不用多说,女子或是娇媚艳妩,或是清寒冷艳,或是碧玉之怜,或是温婉贤淑,或是火辣刁蛮……俱是千姿百态,美色成群。
论及男子,或是泠然高冷,或是fēng_liú不羁,或是飒爽英姿,或是温润如玉,或是孤寒自傲……同样也端的是美色如云,任人眼花缭乱。
便是不去论及十里画廊的一众妖孽,单论外处的翩翩公子,夜荼靡就是闭着眼睛也同样能点出不少任人印象深刻的美人。
除去她一心护着的姜南柯似极了温润如无暇之玉,浑身透着不带半点锋芒的春风尔雅,决然便是陌上公子世家无双之外,夜荼靡先前见过的西凉迟昼也是个引得人记忆极深刻的美人。
西凉皇子迟昼狐寒高冷,手段更是一如传闻的心狠手辣,那人浑身似都带着森寒煞气,似乎是骨子里都透着一股子偏执孤佞,偏生却又生了一张任人无法忽视的绝艳容色。
那等一眼瞧着不是善茬透着几分阴恻的美人,美得极端诡艳,倒是让夜荼靡费了手段夺了他的摄魂铃之后,也仍旧是对那人有些心有余悸,好些日子没能安睡。
除去这些人,同列九洲之上顶顶盛名的五绝公子之席的东冥凤朝歌,北疆卿离隐,还有同为南诏四大公子之一,被世人冠以修罗美将之称的少年将军晏家嫡子晏星河,哪个不是容色极端出挑之人?
便是夜荼靡尚未亲自见过这几人,但是十里画廊之中与之打了交道之人可是不在少数,便是不曾见了真人,靠着画像之容也同样可窥见无双风华。
然而即便是夜荼靡将九洲之色这些个出挑至极的容色一一掠过,夜荼靡心中却也是不得不承认,无论是沈沐辞还是苏珞白,在这一群人中,除去一身气质之外,他们的容色却是绝无半分逊色的。
九洲之上仅有的两位同列南诏四大公子和九洲五绝公子之人,这等惊才艳绝的人物,又岂会在容色之色输及旁人半分?
他们二人一人是神仙之姿,凉薄寡寒,宛若高岭之花九重明月,遗世独立引得世家瞻瞩,一人锋芒毕露,凛然矜贵绝伦无双,同样也是世人竞相追捧相逐之列,本就不是同一风格之人,倒是无法轻易评鉴了去。
可沈沐辞如今却是非要争这么个结果,实在是让夜荼靡万般无语凝噎。
不过有一点夜荼靡却是想到了,那便是对于沈沐辞所问的这个问题,苏珞白竟也是起了争执高下之心。
沈沐辞方才虽然是压低了声音问的夜荼靡,但却抵不过苏珞白一身武功奇高,耳目聪敏,轻而易举将便是将这话听了去。
于是就在夜荼靡飞快的在脑海之中过滤着她知晓的九洲之上有着出挑美色之人的时候,苏珞白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开口了。
苏珞白冷眸看了沈沐辞一眼,忽而毫不留情的嗤笑了一声,轻飘飘的问道:“太子殿下这是在问郡主殿下与珞白谁的容色更盛一筹么?”
象征性的问了一句,苏珞白也不等人回答便是继续开口道:“恰巧珞白也对此事儿颇感兴趣,想听一听郡主的回答,不过殿下这等不遵郡主心中所愿,强制郡主盛赞殿下,似乎是有些不太合适吧?”
顿了顿,苏珞白直视着沈沐辞的目光,越发透了几分凌厉之色:“更何况,哪怕是殿下为着鹤云仙之事儿一心顾及郡主之事儿,可珞白与郡主日后来往与否,似乎也不是需要太子殿下你来费心的事儿吧?”
这话明明面上听着没什么问题,可稍微细想一二,便是能回味出来苏珞白这是在说沈沐辞多管闲事又仗势欺人无疑了。
沈沐辞自然是不可能听不出来苏珞白言语中的讽刺意味,琉璃色的眸子凝神流连,扫过苏珞白那张明显透着几分孤傲的容色,心中也是微微一顿,忽而轻笑了一声。
整个南诏帝都之中,便是身为他父皇的显昭帝也不敢这般明目张胆的与自己对峙,这位康宁王府的世子爷有所底气,倒也不负夜荼靡与他有了交集之事儿。
沈沐辞索性也不再压低了声音,随意的笑了笑,风轻云淡的应了一句:“本宫不过是关心郡主初回帝都关照一二罢了,至于强制一说更是笑谈,本宫顶多算是以条件公平交换听一句想听之言罢了,选择权也同样是在郡主手中,何等算得上是威胁之说。”
说到此处,沈沐辞便又以一种有些怜悯的目光扫了苏珞白一眼,一本正经非常自然的道“世子便是对自己的容色再无信心生怕受了郡主贬低,也实在不必这般激动。”
夜荼靡:“……”
整个国公府都被这太子世子争一个容色高低的奇葩场面给镇住了,半点没了动静。
夜荼靡更是极为惊悚的看了沈沐辞一眼,实在是无法想象这等素有凉薄寡寒之称的沈沐辞,到底是怎么能够面不改色的说出这等嘲讽苏珞白对自己容色没有信心怕受了贬低的好笑之言的。
沈沐辞那张容色的确是九洲之上绝顶艳绝无疑,可苏珞白那等锦韶之姿也不会逊色了多少,若苏珞白那等容色都能没了信心,只怕这九洲之上,除了沈沐辞之外,便是再无一人能够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