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了揉眼睛,慢慢从半睡半醒的状态里出来,穿好衣服跟着约尔里夫上了一辆马车。
旧时代的马车在一堆蒸汽车中间艰难地挤出一条路,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旅途后停在了郊外的一片荒地上,我下了车,发现面前是一座荒废的庄园。
约尔里夫也跳下车,揉了揉自己的屁股,不满地说:“屁股真疼,这就是我为什么讨厌坐马车。”
我回头送他一记白眼:“那你可以买一辆蒸汽车,那玩意的坐垫舒服。”
“有那么多钱我一定买。”约尔里夫笑了笑,然后快步追上我,手指了指我面前的庄园:“这就是我们公会的训练处,免费的,效果还很出色。”
我点了点头,继续朝庄园大门走去,却被约尔里夫一把拉住,他把我拉到墙边,指了指面前的墙壁:“没钥匙,再说了,我们是盗贼,这才是进去的正确方式。”
“哈!难怪是‘免费的’。”我在免费两个字上咬的特别重。
“有地方不用是傻瓜。”约尔里夫嬉皮笑脸地说,“我给你示范一次,你跟着我进来。”他对着我认真地说,然后开始加速。
我看到他加速蹬到墙壁上,然后靠这股速度抓住了墙顶,借着墙顶把自己整个人都拉了上去,消失在墙的另一边,只有声音传了过来:“到你了,萨拉,你的第一课!”
我回想了一下他的做法,这墙并不高,对于一个十岁,身高还偏高的孩子来说,只能说是略有难度。我学着约尔里夫先退出去十多米,然后开始迈动双腿加速,起跳,抓住墙壁。直到这里,一切都很顺利,但接下来就出了不少问题,我过于高估我自己的力量了,发现我没办法靠自己把自己拉上去,好在约尔里夫发现了不对,急忙跳了上去,让我把我也拉了上去。
“力量不够。”我有些沮丧地说,“要不是你来了我就摔死了。”
“你才十岁,能一次做到已经很不起了。”约尔里夫拍了拍我的肩膀,头也不回地跟我说:“我当时可是试了好几次才成功。”
我点了点头,继续跟着他走,来到一片到处都是高楼和屋檐的特别地区,一开始只是一根稍微低一点的木杆,然后变成循序向上的木杆,一个脚手架,一大片的墙壁突出物,终点处是一处屋顶,地板看上去软扑扑的,我猜是保全机制。
“先教你如何在这种突出物间移动。”约尔里夫先指了指面前的突出木杆,话说完,他又指了指远处的脚手架。“目标是那个脚手架。我先做,你跟着学。”
我点了点头,退后几步观察约尔里夫的举动。他先是后退了几步,然后猛地加速,双脚连续蹬在布满藤蔓的墙体上,然后双手往上一抓,我还没看清,他整个人就站在了木杆上。
“这是第一步。”他指了指脚下的木杆,然后冲我说:“看清楚接下来的部分。”他话音刚落,我就看见他像一只灵活的兔子,在不同的木杆间闪转腾挪。一分钟不到,他就站在了脚手架上,冲我挥手。
我粗略地估计了一下,发现他至少跳过了十多根木杆。
我深吸一口气,“没事的,”我告诉自己,“就算摔下来,就算没有减震的缓冲,我也摔不死。”
然后我开始加速,随后是一个简单的上跳,我用尽全力,勉强抓住了木杆,手却因为巨大的冲力被拉的发疼。
那不是一般的疼,我怀疑我抽筋了,因为左臂变得坚硬,痛苦像潮水般冲我袭来。为了不让自己掉下去,我只好咬紧牙根,一点点地把自己的身体拉上去。
这是一个万分痛苦的过程,我的左手一定受伤了,我确信无比,因为我上到木杆之后它还是在不停地疼痛。我看向约尔里夫,他正冲我挥手,脸上也挂满了笑容。
“这只是第一步,萨伦。”我低声对自己说,竭力让自己不受左手伤势的干扰。
我不知道我脸色怎么样,但我知道肯定很糟,我看见约尔里夫脸色的笑容消失,他急匆匆地跳下脚手架,朝我这边跑来。
“怎么了,萨拉?”他跑到我脚下,抬头担心地问我。“你现在看上去很糟。你受伤了?”
“有多糟?”我再也压制不住痛苦,有些虚弱地问。
“你整张脸白的像纸,汗比水龙头里的水流得还多。你肯定受伤了,我得把你放下来。”
“我没事。”我制止了约尔里夫的举动,尽力向他露出一个微笑,尽管我猜那个微笑肯定很吓人。
“你确定吗?”约尔里夫更加担心了,“别忘了布林说的,萨拉,我们都不希望你受伤。”
“我没问题的。”我这么对他说,同时也是告诉自己。
约尔里夫点了点头,不再坚持,但他还是一直站在我的脚下。“你跳,我在你脚下跟着你。”他这样跟我说,然后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眼前一亮。
“我当孤儿的时候,萨拉,日子总是很苦。”他陷入回忆中,露出缅怀的神色,“所以我自己告诉自己要坚强,再痛苦的时候也要坚持。”
他看向我的眼睛,我们四目对视,我在他的目光深处看到了某种坚硬无比的东西。我吸了一口气,他让我想起了自己,未来的自己。
我看着约尔里夫,不知道他是否有同样的感觉,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叼着烟对我说:“你让我想起了以前的自己,第一次见你我就有这种感觉。你知道我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