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生辰在即,这是她及笄之前的最后一个生辰,燕王便特意恩许她邀请平素里与她玩得较好的姑娘,在宫里热闹一番。
这一日,相府上的几位小姐,都收到了三公主的请柬。
也就是在这一日的夜晚,乌云悄然的遮住了天上的明月,空气中的潮湿味道逐渐浓烈,想来后半夜应该会下雨。
因为白日里对于刘枫的举动有些困惑,秦挽直至到现在都还未睡着。
或许,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也就是在她失眠的这一夜,有一个意外的访客,在子时将到的时候忽然而来。
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也不算是访客,因为在这个相府,原本也应是她的家,她更是长辈,只不过是因为常年身子羸弱,不常出院子,见得面总共也就那么两次。
外间风声吹动枝头,沙沙作响,秦挽将内心的诧异隐藏的极好,朝深夜而来的谢氏微微一笑,侧身让其进屋。
谢氏先行步入屋内,解开了玄色的披风带子,秦挽随手关上了门。
屋子里只燃着一盏烛光,门关上的刹那,谢氏回头,清瘦的面容上是病态的苍白,瞳孔里有烛光跳跃。
“挽儿。”谢氏未曾坐下,便歉然的道:“这么晚来打扰,实在是抱歉,但是我却只能在这个时候来……”
她话说一半,便陡然间噎住,秦挽上前扶着她坐下,为她斟了杯茶,问:“四姨娘是怕白日里人多眼杂?所以,今晚深夜来寻挽儿,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和我说?”
谢氏抬头看了她一眼。若真真细论起来,面前的她还只是一个孩子,比自己的女儿秦洛只不过是大了一岁罢了。
她自幼流落在外,受了许多的苦,好不容易寻回来,却在相府的日子过得不尽如意,刚来府上才只有半个月的时间,就差点被推下水没了命。
最后更是被当做命煞孤星,而送往广华寺去。
不过好在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不仅能从广华寺回来,还能得老太太的欢心,在相府,能得老太太的庇护,日子也算是安稳了些许。
只不过……
见谢氏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秦挽道:“四姨娘既然来了,话总归是要说出口,姨娘不必有顾虑,直说就是。”
谢氏目光微凝,抬起头来直视着秦挽的双眸,双手也不由自主的握上了秦挽的双手,“挽儿,三公主的生辰,你寻个理由,推了吧。”
谢氏卧病在床惯了,从来不管这些事情的,今夜忽然来此,提出了此要求,饶是秦挽已然做好了准备,但问话仍然还是脱口而出:“为什么?”
三公主的生辰,没有一个适当的理由,怕是推辞不掉。
“如今已是七月,再过两月你也便及笄了。”谢氏缓缓道:“你与以安同岁,这段时间你林姨娘一直在为以安的婚事忙前忙后,以安有你林姨娘在,听说为她选取的夫君便是知根知底的盛家公子,盛明哲。但是挽儿你不同,你生母不在,你的婚姻大事,便要由大夫人张罗了。”
秦挽平静的听着,心里隐隐约约的仿若知道谢氏要说什么了。
谢氏继续又道:“这两日,我偶然得知,大夫人正在张罗着你的婚事,听说,大夫人中意之人,便是曹家的那位小公子,曹琅。”
提及曹琅的名字,谢氏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曹琅与容家有些姻亲关系,就为着这层关系,所以曹家才能在吏部做个小官,听说这一次三公主的生辰,也邀请了曹家的小姐,此事慧贵妃得知了,便心血来潮想起了曹琅,于是在三公主的生辰宴会上,曹琅要入宫觐见慧贵妃。”
谢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害怕面前的女孩年纪小,听不懂其中的厉害,垂眸思忖了下言语,缓缓道:“你两岁那年有一位术士经过便来府上讨杯水喝,恰好那一日你母亲抱着你在院中玩耍,那术士为报一碗水之恩,便为你算了命格,那术士言,你命中大贵,是为凰命,得之,便得天下。”
秦挽笑了笑:“若真如那术士所言,现在我岂会活成这般模样?”
谢氏道:“你母亲也说,术太大,认为只是胡言乱语,便也没有当真,但是却有人信了,不仅老太太信了,你父亲更信了。你深得宠爱,光芒盖过了嫡长女月儿,加之你母亲之前又是大夫人身边的侍女。所以大夫人不喜欢你母亲,也不喜欢你。”
这是秦挽第一次听说之前的事情,竟然还有着这一层的事情,这个时候谢氏忽然提及这些,秦挽问:“姨娘是说,大夫人信了当时那术士之言,对于我现在仍然心有芥蒂,所以想要尽快把我嫁出去?”
谢氏点头,道:“挽儿,你才回来没有多久,自然是不知道那曹琅真正的品性,听说他才及冠年纪不到,房中的妾便已然不下十个,这还不包括为他暖床的丫头,其嚣张的品性,就连其父母都管不住。你母亲拼了自己的一条命才将你寻回,她所想,所要的,无非是要你好而已,嫁给曹琅这样的人,不会是你母亲所想所愿。你嫁给那样子的人,日子不会如意。”
“那曹琅又是见色起意的登徒浪子,若是在三公主的生辰上见到了你,他要是向慧贵妃请求赐婚,怕是届时你真的没有法子躲过去了。”语气顿了顿,优容顿时又浮满面容:“若他光明正大的求娶也就罢了,我怕……”
她话陡然噎住,秦挽皱了皱眉头,硬邦邦的接住了谢氏未曾说出口的话:“姨娘是怕他们会使用旁门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