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说人妖殊途,奈何人与人之间却也这般多捉弄。”
——《乾元异志·孔文生传》
一缕剑气惊飞了停在树梢小憩的黄莺,此时已是早春时节,天气回暖的大地,莺飞燕舞,柳芽新萌,一幅勃勃生机之景。
燕皇宫御花园的琉璃亭,乃是御园五大景点之一,因一通体晶莹洁白若琉璃的赏月亭而得名,传闻此亭是当年燕高祖昭烈始皇帝年间,一颗天外来石殒落于此,此石通体晶莹剔透,晶玉洁白,昭烈帝听取身边方士之言,认为此石是上天赐予的天机石,可参悟万千星象,世事变幻,便召集能工巧匠将方圆数十里全部圈建为御花园,而这块石头也被技术高妙的石匠打造成一座晶莹的赏月亭,昭烈帝每逢心中有惑,便会来此透过亭顶观悟。
此时的亭外不远处正有两个飘逸的身影翻飞交错,皆是双十年华,随着二人敏捷地你来我往,一道道无形的剑气从他们身边轻掠而出,划起去冬的落叶上下翻飞,虽说看上去两人招式凌厉,彼此喂招都是毫不留手,但两人的神情却显得十分轻松写意,可以想象两人应该是经常在一起切磋的,又继续交手数十招后便分别立定收招。
“姐,我发现每次与你切磋,你都比上一次强了一些,是不是私下找独孤先生开小灶补课了。”
说话的是刚才切磋的两者之一,只见这人作一身偏偏公子打扮,眉目清秀,轮廓分明,但若仔细看便不难看出此人便是当朝大司马锦然之子锦鸿,往昔的稚气此时已难寻踪影,取而代之的是男子的坚毅与潇洒,只有其神情中的调皮捣蛋还依稀可见。
被锦鸿唤作姐姐的正是燕长风,双十年华的她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眉宇之间顾盼生辉,一袭紧身武装,更是完美地将她的曲线勾勒了出来,妩媚中更胜一缕英气,任谁看见,脑中都会忍不住浮现出“风华绝代”四个字。
燕长风收剑入鞘,给了锦鸿一个娇媚的白眼道:“我还没用全力呢,我可舍不得伤着我的好弟弟。”
锦鸿对于这个回答嗤之以鼻,但可不敢表现出来,不然自己的耳朵又要遭殃,十分殷勤地跑过来接过长风手中的剑,和自己的一并抱在怀里往琉璃亭走去。
“啊…”长风毫无淑女风范地抱起茶壶往嘴里灌了几口,然后十分舒爽地长舒了一口气:“渴死本姑娘了。”
锦鸿抢过茶壶摇了摇,瞬间苦着脸道:“姐,没水了,我还没喝呢。”
“嗯,是么?打去,一会还用得着。”长风头也不回地去照看自己去年种下的山茶树去了。
锦鸿无奈,只能吩咐内侍去取一壶新的茶水过来,依在亭柱上看着长风照看她的茶树,远山近水,骄女艳花,竟不由得痴了,仿佛在这一刻,锦鸿眼中的整个天地就只容得下了那一袭洁白的身影,撩动着心里最深处的悸动。
“喂,发什么呆啊,叫你也不答应。”肩膀被长风重重地拍了一下的锦鸿这才回过神来,发现那双绝美灵动的眼眸正看着自己,锦鸿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烫,慌忙别过脸去道:
“我刚才在想二哥的事,昨天偶然听见爹和兵部主事说起北方的好像又起兵事了,二哥去年秋季就领兵去了边塞,这么久也没来个信,我挺担心的。”
锦鸿不提还好,遭这一提,长风心中也是一叹,一颗平静的心也被提了起来,以前经常在一起的时候还不觉得,待到燕书以每天被国事缠着脱不开身,燕无忌远去西北难以联系,燕长风才会觉得以前几个人在一起的日子是多么让人怀念。
“是啊,也不知道他现在在那边怎样了,哥哥每天忙着处理各种政事奏章,根本就没有闲的时间。”长风眼珠一转盯着锦鸿,嫣然一笑道:“还好,至少还有你……可以让我欺负。”
看着锦鸿垂头丧气的苦着一张脸,长风抿嘴轻轻地笑了起来,好像已将刚才的烦恼抛却,轻轻道:“被本姑娘欺负那是你的福气,别人求还求不来呢。”
“说正经的,你的极武练到什么程度了?刚才我与你交手发现在对拼极武之时,你的极武后继十分雄厚。”说起正事儿,长风又恢复了她的高贵淡雅。奇案密码
恨恨地瞪了公孙衍一眼,锦鸿前襟一撩,背着双手,昂首挺胸就像一位得胜归来的大将军:“咱好歹输人不输阵!”
跟着公孙衍走了一段,锦鸿越走越感觉不对劲,三步并作两步拉住走在前面的公孙衍问道:“喂,公孙衍,这不是去长风公主那的路啊,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公孙衍疑惑地看了锦鸿一眼,拱手答道:“小君侯请随我来,到后自会知道。”
御书房中,燕书以正随手翻看着内侍送来的奏章,这是吏部侍郎所呈,上面写的是黔州下乡县令年岁已高,自请辞官回乡养老,燕书以扫了一眼,便提笔批了;接着下一本乃是礼部侍郎所呈,上面写的是荆州运城一寡妇,从二十岁便为夫守节,直到前段时间去世,当地官员请奏为其树立贞洁牌坊,以示嘉奖。
连着翻看了几本,都是些蝇营狗苟之事,燕书以心烦意乱地将这些奏折扔在一边,心中恨道:“好一个安平君,越来越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锦鸿来到御书房前,待内侍通报后,便与复命的公孙衍一起进了御书房,锦鸿犹如劫后余生的幸存者,同时也对皇帝大哥如此捉弄他感到些许不忿,决定进去后一定不要给他好脸色看。
挥退前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