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鲁地一脚踹开房门,拖着唐刀的苗笑婷杀气腾腾地闯进白宇玄的卧房准备发难,不想她刚走进屋,就见白宇玄正跪坐在桌前,一脸认真地捏着一只玻璃试管放在蜡烛上轻轻晃动,试管中浑浊的水被蜡烛的烛火煮沸,正冒着一阵阵白色水汽。
“我的袜子呢?!”苗笑婷熟练地将唐刀架在白宇玄肩上大声质问道。
“小声点!你的袜子在窗户下的水盆里泡着呢!”白宇玄视线指向摆放在窗前的小木盆后,继续低头研究。
苗笑婷见白宇玄一脸认真的表情,似乎不像是调戏自己,便收回唐刀蹲在他身边细声问道:“你是不是又有什么新的发现了?”
“是不是有新发现得看这试管里的水烧干后才知晓”。
白宇玄双眼依然牢牢锁定手中的试管,不敢移开半分。
苗笑婷见状不敢打扰全神贯注的白宇玄,只能默默地走到窗边,将自己湿漉漉的袜子拧干后放入怀中,她可不敢让自己的袜子继续放在这家伙的房里,谁知道没人的时候他会不会做什么变态的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依靠在卧榻边昏昏欲睡的苗笑婷突然被人推醒,睁开眼,见脸上挂着兴奋神采的白宇玄正蹲坐在自己身前挥舞着手中的玻璃试管。
“怎么,有发现了?”
苗笑婷立刻坐正身体,见白宇玄手中那特制的玻璃试管里满是一颗颗细小的结晶颗粒。
“有大发现!”
白宇玄兴奋地冲苗笑婷小声说:“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这是……”
话没说完,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白宇玄与苗笑婷的对话。
“白大人!白大人!卢都督有要事请您前去议事厅一趟!”
门外的侍卫用略带焦虑的语气喊道。
看那侍卫紧张的语气似乎出了什么大事,二人相视一眼决定,白宇玄急忙收起试管,与苗笑婷一起前往议事厅。
刚一进门,哭丧着脸的卢广生立刻冲上前一把拉住二人的手,大喊道:“完了完了,两位大人,你们说这可如何是好啊!”
“都督大人,您慢慢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苗笑婷安抚情绪失控的卢广生,同时望向议事厅里的其他人,宽敞的议事厅里只有陶占隆一人,而他也是面色铁青地站在一边默不作声。
“两位大人啊,我们收到消息,说有人发现武大人他们四人的尸骨了,武崇光大人他可是陛下的血亲啊!您说这个事我该怎么向陛下交代啊!”年近四十的卢广生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竟然像个孩子一样无助地嚎啕哭了起来。迷糊小福娘
白宇玄轻声对苗笑婷说完,走上前对站在遗体旁一名身穿满是补丁官服的年迈官吏问道:“你就是仵作吧?”
“回大人,卑职正是凉州府的仵作”见对方主动跟自己搭话,那仵作受宠若惊般对白宇玄弓着身子回答道。
“这四具尸体你可勘验过?有什么发现么?”
仵作表情有些为难,不安地咽了口唾沫后回答道:“大人,这四人在大漠里已经死亡数月,皮肉早已被狼啃食,只剩下一堆的骸骨,卑职勘验后只能确认这四人里三男一女,其中一名男性年约六旬,其他三人较为年轻,此外……”
仵作取出一块腰牌双手递到白宇玄手中:“这是在遗体上发现的”。
白宇玄定睛一看,顿时吸了一口凉气,那是冥捕司嘲风卫的腰牌,腰牌上还镌刻着拓跋石灵的名字。
苗笑婷见到那块被风沙划出无数划痕的腰牌,以及腰牌上的拓跋二字,立刻扭过身去掩面哭泣。
“然后呢,尸体上就没什么别的能证明他们身份的了?”白宇玄默默将拓跋石灵的腰牌收入怀中,然后继续抬头询问仵作。
“回、回大人,卑职勘验得到的就这么多了”。
白宇玄蹲下身,掀起覆盖在遗体上的白布单,一具森森骸骨出现在自己眼前,捡起一根腿骨,见骨头上还留着明显眼的牙印,那是野狼啃咬后留下的齿迹。
“这四具遗体具体是在哪被发现的,你能确定他们都是怎么死的么?”白宇玄的眼角有些抽搐,他将其他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一一掀开,捡起一根根骸骨一边查看一边问仵作。
仵作看了一眼哭丧着脸的卢广生,见对方默默地冲自己点点头,便怯生生地回道:“回禀大人,这四具尸体是被一伙商队在距离柳屯卫三十余里的山坳处发现的,至于死因……他们,他们都是被人砍下了头颅而死的”。
身体早已抖如筛糠的卢广生深吸了一口寒气,呢喃道:“突厥人惯用的处刑方式就是砍下俘虏的头颅,同时切下对方的耳朵带回去显示战功,这四人身材、性别、年龄都符合武大人他们四人,被发现的地方又里柳屯卫不远,这一定是他们四人,武大人是梁王的外甥,陛下的血亲,我……我可怎么跟陛下交代啊!”
卢广生的话语让站在一边神色紧张的苗笑婷更加不安,她低垂着眼睛不敢看那四具骸骨一眼,只能低着头大声喊道“白宇玄,你检查完了没有!”
“差不多了!”
白宇玄将手中的骸骨放下,回到苗笑婷和卢广生身前,将拓跋石灵的腰牌递给苗笑婷后笑道:“这四人不是武崇光大人他们,一定是有人故弄玄虚伪造出他们四人已死的假象来迷惑我们,不知道这背后隐藏着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