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浅只能拿着符咒在伤口上一点一点吸,一边吸一边还得看嘉嘉的反应。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到翌日上午十点,终于把伤口缝合,不再出血了。
这时候四个人滚了一身血,这要是被人看到还以为他们这是从屠宰场逃出去的呢。
湿乎乎的衣服被风一吹,比不穿都冷啊!
徐幼芽搂着胳膊,凄凄惨惨问道:“怎么会突然大出血的?出来之前不还好好的?”
嘉嘉浑身无力,想睡觉,可又浑身都疼,疼得睡不着,只能闭着眼睛硬熬。
听过徐幼芽的问题,他冷哼了一声:“老基这是逃出去了,安全了,就想着弄死我。”
石浅蹬了他的腿一脚:“别七个不平八个不忿的,要是你有这样的机会,你会不会想杀了老基?”
嘉嘉说:“一定会。”
石浅道:“这不就行了?你选择泡在一滩烂泥桶里,你就不能嫌四周都是烂泥。我曾经让你入道门,从那桶里出来,你拜到我师傅名下,令主他们也不能把你怎么着,你偏不听啊!”
嘉嘉仍旧闭着眼睛,脸色惨白,面无表情地反问:“你忘了我是妖吗?不尊天道,弱肉强食的妖,让我去守你们道门那些规矩,我做不到。再者,你收了我这么一个师弟,你不怕哪天我弄死你们去跟令主邀功?令主对你们这群道士早就烦死了。就算你不怕,你的师父师娘不怕?你的其他师弟不怕?我可不想里外不是人,守着道门的规矩还得忍着同道的脸色。再次,我是妖,不是什么悲天悯人、妄图位列仙班的妖,我就在我的烂泥桶里呆着挺好,生死有命,至少活的恣意,就算哪天被弄死了,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石浅叹了一口气,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塑料袋,开始捡拾地上被他们扔地东一团西一团的血符咒,捡一块说一句:“五万。”再捡一块,又说一句:“五万。”
嘉嘉的眼睛强睁开一条缝,问道:“你干嘛呢?”
石浅说:“我算算救你这条狗命我亏了多少钱。”
嘉嘉:“……”
后来,苏亿城在身上裹了一条睡袋去找车了,石浅和徐幼芽两人守着嘉嘉。
等伤口稍微好一点,嘉嘉睡着了,微微打着鼾。
徐幼芽告诉石浅,她把青蚨血的事告诉苏亿城了。
石浅点头,他认为苏亿城足够聪明,就算不说他迟早也能发现问题,一直瞒着他还不如干脆都告诉他。
徐幼芽沉默了一阵,又问:“胖哥,我最信你了。你能不能告诉我,嘉嘉突然向我告白是为什么?他又不是真的喜欢我。还有,我跟老基带走的那个女人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我会觉得我就是她呢?”
石浅挠了挠头:“这事吧……苏公子跟你说了吧,炉鼎的事。”
徐幼芽点头。
石浅说:“从嘉嘉的话里你也能听得出来,妖都残忍,那可真是,就得对自己狠一点。所以呢,他们都想把自己当成钢坯,就想让你们给他们一通回炉重铸。但他们追求的,只是力量,至于炉子本身会怎么样,他们不关心,所以绝大多数炉子用过就坏了。洞里那个女人就是一个炉子,我估计她被抓有段时间了,你看被折磨的,神智都不清醒了。你们两个同为炉鼎,互相之间有共鸣,就算是兔死狐悲你也不会无动于衷。可你也别太往心里去,毕竟你是你,她是她,嘉嘉不是个凶残的妖——毕竟是可亲可爱的土狗嘛。老基……我记得是条长虫,心性不一样。况且你身边不是还有我和苏公子嘛。”
徐幼芽问:“那……嘉嘉应该早就知道我是炉鼎,怎么突然现在告白?”
石浅得逞地一笑:“还记得苏公子照自己脚丫子崩一枪的事吧?那时候苏公子不是恢复特别快嘛,我跟你说别告诉嘉嘉,就是因为你不仅仅有炉鼎这属性。一般啊,是炉鼎的女人同时会有另外一项本事,比如你的眼睛,可你啊还有个本事,能补养。你跟苏公子之间有青蚨血的联系,所以你能用你自己的灵气滋补苏公子。咱们刚来的时候,苏公子被大树打了,那么惨,可不也很快就好了吗?就是被你滋补的。嘉嘉他嫉妒啊,他作为一个妖,整天腥风血雨的,要是有你这么一个补血圣品,比阿胶都神,他能不想要?”
徐幼芽嘟嘟囔囔,很不高兴:“就不能想想别的办法吗?让我帮他补血又不是要我的命,他至于那么不要脸吗?”
石浅还没说话,嘉嘉突然在他们身后,冷冰冰地插嘴:“真不好意思啊,我还真没想到咱们芽儿是个圣母。既然是圣母,亲一口就亲一口了,计较什么?”
徐幼芽和石浅立刻回身。
徐幼芽脖子一支楞,说:“就算不是个圣母,你就不能问一声?直接上嘴算怎么回事?你还真把自己当狗啊?”
嘉嘉冷笑:“你是被狗啃了吗?”
石浅喊到:“闭嘴!你狗嘴吐不出象牙!”
嘉嘉:“象牙不就在她脖子上挂着吗?”
徐幼芽骂道:“你愿意给我的,现在觉得亏,早干嘛去了?你亲我,是我愿意的吗?我不愿意你还上嘴,这就是不要脸。我那会儿怎么就没踢准呢?直接给你当太监的机会,省得以后出来再祸害小姑娘。”
嘉嘉:“没踢准?你确定是没踢准?我看你是舍不得吧?”
石浅:“……”
徐幼芽“蹭”地弹起来,照着嘉嘉踢过去。
石浅赶紧拉住徐幼芽:“小姑奶奶,他几乎是一条废狗了,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