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邪站在贫民窟前方一块小土坡上,他扫视了一眼站的整整齐齐的方士团,虽然没参加过战场厮杀,但经过夜袭鱼塘,他们的团结能力,竟然加强了不少。也不像之前那么闲散了。
“我们捕来的鱼,不属于任何人,而是属于大自然的恩赐,是昊天上帝的眷顾,我们只是拿回了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雪铁宝肯定会前来,他哥哥,是树湾方王,你们怕不怕?”童邪高声问道。
“怕!”
他听到了方士团中有人率先发声。
童邪并没有感到意外,说不怕,那一定是假的,是睁着眼喊口号的谎言。
“怕,就对了!我们已经遭受了太多的恐惧,太多的压迫,太多的苦难。我们可以害怕,但我们不能永远生活在恐惧的阴影之中。想要没有恐惧的舒适生活,必须要先冲破囚笼,挣脱枷锁,打开镣铐!为自己,也为我们的后代,我们要用铁与火,挥洒我们的汗水,吞下我们的泪水,以血肉之躯,铸就不朽长城,永传后世。我们的身后,是昊天,我们的身后,是人民!昊天之威,震慑九州,民心所向,势不可挡!”童邪慷慨陈词。
众人高呼:“昊天之威,震慑九州,民心所向,势不可挡!”
童邪非常满意。
人心齐,泰山移,万众一心,就可以横行无忌,气吞山河。
不远处,老寿星看到坚毅如铁的童邪,他对龙面方士说:“如此之势,天下归心有望。”
童邪并不知道老寿星的话,他对江牧野说:“操练起来!”
江牧野大手一挥:“拔剑,起势,排兵,布阵……”
方士们拿着刀枪棍棒,但动作已经非常娴熟,他们的所有姿势,都几乎接近标准,步伐非常整齐,按部就班,虽然达不到正规方士团的挥洒自如,但也算是临危不乱……
这时,一个望风的方士跑来禀报。
“大统领,有一个方士团从上游而来,正在朝贫民窟快速靠近。”
江牧野问:“有多少人?”
“总共有五十多人。”
童邪说:“好,你归队吧!”他冲着方士团大声道:“都给我操练起来,发出你们的吼声,爆发你们的怒火。敌人,正着到来,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力量和气魄!”
江牧野道:“列阵,八方奇门!”
方士们虽然没有精良的战甲和刀剑,但一腔热血被点燃,群情激昂!
一刻钟后,童邪远远看到一队人马从河堤上扬长而来,烟尘飞扬。
童邪眼睛一亮,当头骑马的,不是吃了狗粮的蛇头领和柳三红吗?齐头并进的还有一个穿着战甲戴着面具的男子,身后有十多个铁衣人,全戴着面具,显然不是蛇头领的人。他猜得不错的话,那赤血战甲火红面具的,应该就是雪铁宝了,他腰间有一把赤铜阔剑,气势逼人。一看这阵仗,就知道是来找茬的。
雪铁宝与蛇头领正骑着马,往这边而来,气势汹汹。
江牧野怒喝一声:“演兵!”
四个小头领的引领下,方士团发出了咆哮。
“嗨,开门,杀。”
“嗨,休门,杀。”
“嗨,生门,杀。”
“嗨,伤门,杀。”
“嗨,杜门,杀。”
“嗨,景门,杀。”
“嗨,死门,杀。”
“嗨,惊门,杀。”
方士们心头憋着压抑了多年的怒气,一下子就像火山似的爆发了出来,声音如一道道惊雷,声波的穿透力之强,让人耳膜生疼刺痒。
雪铁宝正策马奔腾,被山呼海啸的咆哮声吓了一跳,惊马高高扬起了前蹄,嘶鸣不已。他急忙勒住马缰不让战马乱走,差点儿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他惊出了一身冷汗。蛇头领等人也纷纷勒住了奔马,马嘶声被淹没在了方士团的咆哮声中。
胖管家急忙策马到了雪铁宝身边,低声说:“大人,情况不妙啊,千万不可意气用事。”
雪铁宝本来还想来个下马威呢,却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发威,就被反将了一军。他看向一个个眼睛通红喷火的方士,之前杀人立威的想法,当即就烟消云散了。他看得出,这些人都是怒气冲冲,若是惹急了,他今天怕是就别想离开了。
童邪看出了雪铁宝右眼中的恐惧,他先发制人:“阁下是何人,到我们贫民窟,有何贵干?”
雪铁宝一下竟然哑口无言了,计划被完全打乱,他哪会料到是这种局面?他想象中,贫民窟的人已经跪了一地,哭天抹泪的求饶命呢,纷纷表示愿意交出神使抵罪。可是,眼前的场景与他期望的大相径庭,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尴尬,进退两难。
但雪铁宝久经磨砺,他可不是生瓜蛋子,心中很快就有了算计,先稳住这小子,以退为进,待全身而退之后,再做谋定。从眼前的形势来看,非得请哥哥树湾方王出兵,才能将这根芒刺拔除。
雪铁宝挤出了一个微笑:“您就是神使大人吧?”他早就看出了,土坡上的这个精干的少年犹如深夜中的萤火虫,非常的突出和亮眼。
童邪说道:“不敢当。”
“我是树湾方王的弟弟,听闻神使大人在此演兵,特意前来看看。”雪铁宝绝口不提鱼塘的事儿,现在还是别惹怒了这些疯子,保住性命才是上策。
童邪说:“这哪是什么演兵?只是纠集闲散的贫民,给他们松松懒骨。”
“神使大人说的极是。”雪铁宝感到一股非常强势的压迫感。
童邪说:“原来是树湾方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