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宫谣传,太子被一女子惑迷心智,致使天后思子,数传而不得归。
更有好事者画下女子画像,着以言语润色,使之平添无穷变势与迷离。
百花林中,花奴手持捡来的画像颠倒来回的细看。
“怪了,这画上的人怎么那么眼熟呢?”
“小玲草,你在看什么?”
“仙……仙子?雪公主……我……我……”花奴猝然受惊,忙将跌落的画像复又拾起。
百花仙子携手龙雪袅袅而来,两人棋局终了,还是以溪芫败北完结。
掠过丛丛芬芳,足踏奇香杳渺,随着似锦花雨翩然降落。
“予我一观。”不待花奴回神,龙雪掌心吸纳,画像顷刻落入掌中。
“雪儿……”百花仙子目露忧色,心下不安迅速扩大。
“这……这是,小妹。”
龙雪内心颤动,她家的丫头果然出事了。只是,墨笔诛心从何而来?
是谁?祸心包藏,用这等阴损的法子杀人不占血。
世人不明,自己怎会不知那丫头的心性?看似柔弱无依,实则冷心少情,说她致使天后母子失和,断是无法相信的。
“需要我做什么吗?”
眼见挚友已显愠色,百花仙子心知此回是劝不了了。
既无法相劝,便相助,才不复两人栖月之宜。
“抱歉,溪芫,给你添麻烦了,我得下界寻找她。
你若得闲,可否替我暗中查找画像的源头。
我要知道,是谁胆敢将黑手伸向东海?”
莫不是自身收敛锋芒,反而让有些人坐不住?
“此事交我,必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不舍的环住龙雪,瞬时离情依依。
“多谢!”
辞别百花仙子后,龙雪立时乘云回返东海,一路的飒飒凉风吹息了心头的躁动。
冷静过后,登时有了计较。
对方出此之策,定是无法实际伤害小妹,如此,小妹眼下的安全应是无虞的。
自己若是现在冲去寻找丫头,岂非是给暗处的人指路?
届时,不整好落人算计之中,且自己若是将人带回,对方必有后招应对。
不若以不变应万变,先去龙祖洞,探一探诸位伯叔的动向。
来到龙祖洞,龙雪与守洞弟子打过招呼后,便自行穿过洞中水帘。
烟波浩渺九万倾,堤原萋萋葳蕤荫。
行在水畔,忽闻咳声频频,气息似有紊乱之兆。
缓步绕过时花拨开绿柳,眼前之人倚树猛咳,咳急时更呕出刺目殷红。
“十九叔,你怎么样?”
龙雪急提仙元,皓掌贴在龙竺背心为其引导疏通杂乱的内息。
片刻后,龙竺睁开眼睛:“我没事了,不过是功法所致,劳你费心。”
“十九叔,此身当真无所更改了吗?”为何要修炼这般戮己的功法?值得吗?
印象中,这位十九叔并不出众,却又让人无法忽视其存在。
与父王纵有不和,也只止与四首之争,私下并未有过多涉入。
对她们诸子小辈,亦是多有关照,是她为数不多喜近的长辈。
龙竺泛起苦笑,慢慢撑起腰杆,一口浊气徐徐吐绕:“呵……杀身不留身,戮己方戮人。早在十九叔选择它的时候,便已无回路。
不说我了,你这次回祖洞可是在外遇到什么难题?”
“是,也不是。不过也不是什
么要紧的事,雪儿会处理好的。
对了,族长爷爷可好?”
“好着呢,我带你找他吧。”浅浅一笑,龙竺的周身萦绕着莫名的风华。
龙雪躬身施礼,大方承下:“如此,有劳十九叔带路。”
她此行的目的,本就意在打草惊蛇,致以投石问路。看看外间这潭水,究竟有人涉几分?
皓阳峰上,龙三享受着午后难得闲暇,被黎波以养伤为名,伺候的衣来伸手,饭来口张即可。
浑不知,此身已立刃尖,稍不甚便有粉身骨碎之虞。
然而魔狱中,有人因她死而复生,生而复死。
一身修为悉数被封,宛若凡人无异,受尽世路刀刃剑霜。
“如何?老八,要不你从了哥哥,我便为你挡下即来的剑雨可好?”
轻佻的指腹挑起如思的下巴,登时被主人无情的挥去。
“你有命用吗?”
眼下你我修为同封,未见得我会输你。尔以血为元,吾却是不死之体又岂惧你的挑衅?
诚然,如思的话不假,血灵却不想如思好过。
这样的女人用暖床太过无趣,生不如死才是其逃不掉的宿命。
“你知道此回,你为何受罚吗?且是我的倍数之多。”
望着剑雨下躯体溃散的如思,血灵的声音绽现奇异的温柔,吸引着无所归一的人步步沦陷。
“收起你的卑鄙,魔尊处事自有其理,轮不到你来置喙。”
剑雨笼罩下,溃散的黑烟努力凝聚成行,却不敌赫赫剑威,魔狱中响起众魔惊惧的哀嚎厉吼。
痛,这是刻入灵魂的痛。点滴之痛,被放大到极限,只为让人记住,魔威不可触。
“是吗?可惜,你知道我可不是什么君子。
这样的话,怎能让我退却呢?
虽然我不是好人,为你,我却乐意做好事,不用谢我哦!”
唉……为什么他想听她叫的更惨烈些呢?享受起心间滑过的快/感,不禁更期待起她知道真相后的反应。
旋即又道:“因为,你视之为神敬之为天的魔尊大人,有了令他驻足挂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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