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悦儿猜得没错,这李婆子就是奔青桑来的。
原来,李婆子是受了柱子他娘的委托,来给青桑提亲的。
“娘子,这柱子家虽说不是大富之家,但也算得上是殷实的小康之家。柱子这孩子我从小看着他长大,机灵聪明,脾性又好,你家妹子嫁过去自是不会委屈的。”李婆子将来意说了,看着悦儿面无表情的不说话,心想着她这是不情愿呢,便又多说了不少柱子家的好话。
“李嬷嬷,其实……”悦儿正要开口,就见青桑端着两碗桂圆羹从厨房走了过来。
青桑进屋后,就觉气愤不对,李婆子的一双老鼠眼又开始不住地打量她,而悦儿则温柔地朝她笑着,招呼着让她过来。
“嬷嬷请尝尝。”青桑客气地说。
李婆子乐呵呵地回道:“好,好,娘子家里可真是出美人胚子,姐妹二人都长得跟天仙似的。”
悦儿谦虚道:“瞧嬷嬷说得,嬷嬷阅人无数,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呀,就我们姐妹这样的,嬷嬷见得多了去了。”
“诶,娘子可别这么说,像娘子和姑娘这样的,别说在这葛村,就是在这方圆十里内都找不出更美的了。”李婆子奉承道。
青桑听了李婆子的话,心想着这婆子一个劲瞅着自己瞧,现在又不住地称赞自己,不会是想给自己说媒吧。
不安地看向悦儿,就见悦儿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笑容。青桑顿时明白了,这李婆子怕是真来说媒的,心里不禁一阵烦躁。这还没安定下来几天,怎么又要谈上感情婚姻之事了。
“妹妹,嬷嬷今天来是给柱子说媒的。”悦儿和青桑这段日子相处下来,知道青桑是个有主见的。她本就为了逃婚而出来,这等子婚姻大事自是要问过她。
青桑没有吭声,心里却更加烦闷了。
李婆子没想到悦儿如此直接就与青桑说了,转念一想,如此也好,总归成与不成还是得这当事人点头。她见青桑低着头,以为青桑是害羞,便劝道:“柱子妈与我说了这事后,我便紧赶着上山来了。这悦儿娘子我见过几面,但姑娘我没见过。想着是娘子的妹妹,定是不差的。今个瞧了,竟是个如此标致的人儿。也是柱子福大,竟能遇上姑娘,不知姑娘的意思是?这柱子姑娘也见过,应也知道些底细。”
李婆子说完,等了一会。见青桑没有说话,不禁有些急了,不过想着姑娘家都是害羞的,即使心里愿意也是不会说得,便笑嘻嘻地说道:“成与不成,姑娘给句话。若是不好意思,也可以摇头或者点头。”
悦儿见青桑的样子就知她是不愿意的,见李婆子如此没有眼力劲。忍不住说道:“妹妹年纪还小,又刚到此处,我还想她多陪陪我。再说我快要生产了,身边少不了人。”
李婆子听了,驳道:“娘子如此说就不对了。我瞧姑娘年纪和柱子相仿,姑娘家的。这时候该嫁人了,而且嫁给柱子,就在山脚下,娘子想要她照顾,随时都可以回来,这就几步的路程,近着呢。”
悦儿见这李婆子完全不开窍的样子,不禁有些不悦,说道:“我和妹妹虽然遭了灾,但好歹原先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这婚姻大事自是要思量成熟,岂是这样三言两语就能说成的。”
李婆子在这葛村算是个玲珑心窍的,但毕竟穷乡僻壤的没见过大世面,这会子听悦儿这么说,竟没听出悦儿的回绝之意,只道是悦儿说自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想要抬高身价,多要些彩礼,便说道:“我老婆子也看出像娘子和姑娘这样的女儿绝不是一般农家出来的,只是这今非昔比,娘子也知道柱子家的情况,这彩礼是拿不出像样的,但是娘子放心,柱子是绝不会亏待你家妹子的。”
悦儿听这李婆子不仅没听懂她的意思,还将她说成了一个贪财之人,不禁越发不快,愠怒道:“嬷嬷说什么呢!多少彩礼能抵得上我家妹子的幸福。”
李婆子一怔,才知道悦儿有些恼了,赔笑道:“瞧我老婆子这张嘴,该打该打。那娘子和姑娘的意思是?”
青桑抬起头,不等悦儿发话,抢先说道:“多谢嬷嬷的好意,若菱不嫁。”
李婆子一愣,终于明白了这姐妹二人的意思。只是这样直接的拒绝让她脸上有些挂不住,讪讪说道:“姑娘可想清楚了?”
青桑点点头,说道:“想得很清楚,若菱到此就是为了照顾姐姐的,现在姐姐即将临盆,我自是不会离开左右。”
李婆子一听,说道:“姑娘若是为此,倒不必回得这么快。柱子也不急于一时,可等这娘子临盆后再成亲,现在可先定亲。”
青桑微微笑了,说道:“嬷嬷还听不明白吗?若菱是不会嫁给柱子的。”
“这是为何?”李婆子问。
“若菱……是订了亲的。”青桑道。
李婆子脸色微变,说道:“姑娘此言当真?”
不等青桑回答,悦儿说道:“怎么?嬷嬷不信?”
李婆子扁扁嘴,说道:“那刚才怎没听娘子提及。”
悦儿冷笑道:“我刚刚已经暗示了妹妹是不能答应这门亲事的,只是嬷嬷听不明白。”
李婆子听了,脸儿顿时红了,讪讪说道:“那老婆子我就叨扰两位了。”说完,起身告辞了。
悦儿没有相送,只是青桑送她到了屋子门口。
一转身,就听悦儿说道:“这李婆子可真不长眼,我家妹子怎会嫁给柱子。”
青桑笑了笑,说道:“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