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被士兵驱逐出庙的香客还未散去,便见到如此骇人的场景。大部分香客早就四散而逃,还有些香客则以为天神下凡,跪在那里大声祈祷。
这些香客中有一位年轻人,身着短打,背上背着一只木箱。他面容清秀,身材瘦高,看着这一幕虽然惊恐,却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慌乱。
他叫蒋仁云,亦是去帝都参加成匀馆入学考试的年轻人。路过月岚镇,便慕名到常羲庙游览,却遇到这番奇遇。不知为何,他的眼睛看着常羲庙里暴烈的火雨和雷暴,竟有一丝狡黠闪过,就像是狐狸看到了猎物一般。
饶是张东楼早有心理准备,见到这昏天暗地的场景也是不寒而栗。他深吸一口气,急忙指挥兵士。
“拿着我的兵符,去把城中所有的兵力都叫来!”
“你带人把周边的老百姓都疏散,快!”
“布阵,一字排开,大盾在前,长枪在后,弓弩手上弦,在两翼压阵!”
张东楼吩咐完毕,目送手下飞马而去,默默地抽出腰间宝剑:“唉,我一文官,竟然还要打仗了!”
王千户哪见过这种场景,对李大彪说:“李捕头,这咋回事啊?”
“我哪知道?”李大彪看着小院门前焦急的庙祝,对王千户小声说。“不管咋样,先把他抓了!”
王千户点头答应,两人各带着几个人来到庙祝身后,直接把他制服,按在地上。
“你们干什么?”于飞度厉声叫道。
“干什么?朋友,你的事发了!”李大彪打起了官腔。
只听砰的一声,小院的大门被一道雷炸开,众捕快吓得赶紧架起了兵刃,却见石元吉捂着脖子从里面跑了出来。
“快跑,下山!”还未等众捕快反应过来,石元吉便声嘶力竭地喊了出来。
“扯呼!”李大彪反应比其他人快多了,连推带搡地把众捕快和王千户的士兵们赶下山去。
石元吉扯起地上的于飞度,却被他挣脱开:“别碰我!”石元吉还想救他,却被于飞度一把推开。他本来就被脖子上的疼痛反复折磨,又一夜没睡,意识有些模糊。被于飞度猛然一推,没有防备,直接沿着台阶摔了下去。
李大彪看到石元吉还未逃走,回来找他,正好碰到他摔下来,赶紧接住他。
“愚蠢!”石元吉无奈地骂了一句。
李大彪直接把石元吉背在身后,拼了命地往山下跑:“你还管他干么,先管好自己吧!”在他身后,天上的那团乌云渐渐散去,火雨和雷暴的威力越来越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恶臭,令人作呕。
“师父!”于飞度焦急地踏进小院,看到刘奉化微笑着向他缓缓走来。
刘奉化早就现出原形,身上被火雨和雷暴烧得如同焦炭,身边伴随着浓烟和烈火。可在于飞度眼中,刘奉化还是那名集清秀与魅惑于一身的师父,浓烟和烈火在他眼里,竟化作华美的服饰和阵阵清香。
法阵被石元吉摧毁之后,刘奉化极其渴望精气,看到于飞度年轻的ròu_tǐ,他的眼睛里充满了饥饿的yù_wàng。然而这一幕,在于飞度眼中,也变成了迷离的媚眼与渴求。
“师父,你真美!”于飞度脸颊羞红,不敢去看刘奉化的眼睛。
对于刘奉化来说,只要能成就神使之使命,什么都可以牺牲,除了他自己。面前的男子是不是他的徒弟并不重要,他捧起于飞度的脸颊,贪婪地吸取着精气。
于飞度对师父早已仰慕已久,但师徒之名岂可逾越?如今看到自己的师父媚眼如丝地主动捧起自己的脸颊,他如痴如醉地闭上了双眼,静待着幻想已久的温存一幕。
然而期待中的软玉香唇并未出现,反而是一阵令人作呕的恶臭充斥口鼻。他带着疑惑睁开眼睛一看,不由得大惊失色。面前哪有什么闭月羞花的师父,只有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在吸吮着他的精气!
于飞度的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塌陷,转眼间就从青年小伙变成了一具枯骨!刘奉化嫌弃地撇掉于飞度的遗骸,仰天咆哮:“让我来代天审判你们吧!”
山下,李大彪等人早就加入了战阵。张东楼下马站在石元吉面前,连珠炮似的提问:“这下火雨的乌云是你招来的?那是什么怪物?你有把握对付它么?”
“府台大人,我可以告诉你,我有把握对付他,但没把握让他不伤人命。”
“没关系,周围的老百姓都疏散了。你就说吧,该怎么做?”
石元吉捂着脖子,有气无力的说:“调集所有的兵士和捕快,与他缠斗。只要能让他慢下来,给我拖时间,让我成功施法。”
张东楼眼神一亮,正打算重新布阵,却听见山上一声尖利的咆哮,震得他心中一凛。
“让我来代天审判你们吧!”
伴随着咆哮声,则是一个飞快的鬼影向山下冲了过来。只见这鬼影,浑身如同烧过的焦炭,身后拖着浓烟的烈火,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从张东楼到士兵,所有人被吓得目瞪口呆,倒是李大彪及时反应了过来,大喊一声:“放箭,射他!”
捕快和士兵们这才如梦初醒,急忙搭弦放箭。一时间利箭齐飞,打在刘奉化身上,火花四溅,发出铛铛的响声,却无一只箭插进去。
好在刘奉化确实因为箭雨的击打,冲刺的速度慢了下来。张东楼见状,发出哭腔,声嘶力竭地喊着:“接着放箭!”
“我刘奉化贵为神使,岂是你们这些凡人能亵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