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祁佳拿着三个滚烫的水袋回来,春生把水袋在身上重新安放好,便催促他回走。
祁佳说“我不走,留下来一会儿再给你换水袋,”
春生笑说“好,那你也别在这里等,外面太冷了,你先去我家,一个小时后再过来,”
祁佳说“我还没冷呢,在这陪你一会吧,”
春生便由着他了。
可不一会儿春生就发现祁佳心神不定打不起精神来,便问“怎么了?昨晚又熬夜看电视了?”
祁佳摇头。
春生又问“和同学闹矛盾了?”
祁佳还是摇头。
春生急了“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我来帮你想办法,”
祁佳看了看春生,又垂下头去想了想,最后说“阿姨,确实有件事情困扰我。”
祁佳吞吐着不肯说下去了,春生为了缓解气氛故意逗他“我知道了,是不是有女生追你,你不同意又不好拒绝?”
祁佳忙解释“才不是呢,”然后说出了原委,寒假班里大部分同学都报了数语英的补习班,祁泽宣也想让他去补习,可祁佳自幼便喜欢滑雪,想在这个寒假里报个滑雪班,和祁泽宣提起却遭到喝斥,因此才闷闷不乐。
春生问“难道就不能两样都学?”
祁佳惋惜地说“不能,上课的时间都串不开,”
春生坚定地说“那你就报滑雪,文化课我来教你,”
祁佳喜出望外“真的?我爸能同意吗?”
春生胸有成竹地说“放心吧,有我呢!”
祁佳先是一阵激动,然后神情又暗淡下来“可是今天是报名最后一天了,”
春生说“那你不赶紧去报名还在这里干什么,”
祁佳难为情地说“还需要200元报名费,我只有50元……”
春生赶忙掏出200元钱给了祁佳,叫他快去报名,祈佳接了钱迟疑着不走,春生问“又怎么了?”
他悄声说“我走了,你的水袋谁来换呢?”
春生说“没关系,家离得近,一会儿我自己回家换。”
送走了祁佳,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春生没有坚持到最后散市,收了摊儿回到家里。
祁佳引燃的炉火还没有完全熄灭,春生扔进去两铲子煤,不一会屋里就暖起来。春生凑近炉火,烤着发僵的身体。
这时祁泽宣急匆匆地来了“怎么这么早就收了?祁佳有没有过来帮你?我安检巡察回来去了农贸市场,想帮你收摊儿,没想到扑了个空,”
春生给祁泽宣搬了把椅子,让他也坐到炉边来烤火。
祁泽宣坐下后,春生说“这几日天气太冷就早收罢,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祁佳来了,我也怕冻着他,只叫他跑了趟腿儿,说到祁佳我还有事要同你说,”
祁泽宣疑惑地看着春生,春生接着说“这个寒假祁佳想学滑雪,你不同意?”
祁泽宣说“他马上升初中了,成绩得往上提一提,毕竟文化课比别的重要,滑雪也算不得正事儿,可学可不学,等以后有时间了再学也不迟,”
春生说“以后功课会越来越紧,恐怕更没时间学了,难得他有这个兴趣爱好,应该支持他,所以我让他下午去报名了,这个寒假就许他学滑雪吧,文化课我来辅导他,”
祁泽宣有些不悦“现在的学生,假期哪有不补课的?能有几个人去碰这不正经的玩意儿,偏他就不走正路,玩野了心就不好往回收了,再说你每天已经够忙的了,哪还有时间给他上课?我也不忍心看着你又多了件辛苦事,”
春生赔着笑说“不辛苦,也就是每晚抽出两三个小时的事儿。”
祁泽宣虽然心里不赞同,却只能这样了。
张德顺身子刚有些好转,便把家里的活计交给崔叔和尹老太,急着返回了县里,毕竟年前是一年中生意最好的时候,一个月挣的抵得上平时好几个月,虽然天气恶劣,可市场里的商户们都奋力支撑着,谁也不服软,大家相互支持相互鼓励,卯着劲儿地比着卖货。
春生在车间里工作一天已是疲劳,还要利用一切可利用的工作之余协助张德顺卖货,这回又多了祁佳补课这件事,便觉得精神不够用了,几次给祁佳上课时睏得睁不开眼睛,被祁佳推醒后异常难堪,祁佳懂事地安慰道“阿姨是每日工作太辛苦了,我还劳烦得你不能好好休息,你先睡吧,我自己做点题,若是有不会的明日再问你。”
祁佳越懂事,春生便越想对他好,这个和她没有任何血缘的孩子,既象儿子又象弟弟,就象是她从小一直呵护到大的弟弟们般,那种呵护的情感让她不能自已,停不下来,她不想让祁佳这个苦命的孩子再受半点委屈。
这天晚上春生下班就来到农贸市场,帮张德顺收了摊儿,然后回到家急忙做了晚饭,与张德顺吃过饭后,春生便急匆匆地去给祁佳上课。
到了祁泽宣家,父子二人却都不在,春生纳闷约好的每晚七点到九点上课时间,有事情怎么也没提前通知一声。
春生等到八点半也没见到人回来,刚准备要走,祁泽宣回来了,春生忙问“你去哪了?祁佳呢?”祁泽宣的脸色暗灰,显得十分憔悴,他目光呆滞,在春生一再追问下才说“祁佳滑雪时摔伤了腿,在医院呢……我回来取些换洗的衣服……”
春生只觉得眼前一黑,耳边象有无数只苍蝇在叫,她强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问“摔得严重不?现在怎么样了?”
祁泽宣见春生这般情形,忙安慰道“不严重,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