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凰玉嗯了声,视线越过裴锦瑶看向门口。
裴锦瑶袖着手,严肃而又郑重的说道:“燕督主多加小心,千万别露馅儿。尤其不要让其他女子近了身。”
燕凰玉俊脸涨成紫红。裴三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向来洁身自好!仔细咂摸咂摸,好像不对劲儿。裴三说的是“其他女子”……不是“其他女子”就可以?
燕凰玉抬起眼帘正对上裴锦瑶似笑非笑的大眼睛,“我先去忙了,燕督主要是饿了就让人去仙歌楼叫席面,算在我账上。”说罢,裴锦瑶踏着轻快的步子走了出去。边走边哼着不成调的曲儿。
燕凰玉胡乱抹了把脸,坐回椅子上长长吐了口浊气。
他小看小耗子了。没想到妖精不大,胆子不小。燕凰玉疲惫的合上眼帘。还有裴三……裴三临走前那一眼似乎颇具深意。
……
裴锦瑶背着手在鄂国公府慢条斯理踱着方步,小密探脑袋上贴着符纸紧随其后。
“裴神机使,这里并无不妥。”北风乍起,吹的符纸刷啦啦响。小密探忙按住符纸一角,关切问道:“您好像很开心?”
“不是好像。”裴锦瑶眉眼弯弯,“我就是很开心啊。”
小密探点点头,“商在已死,鄂国公伏法,您高兴是应该的。可……您能不能别太张扬。咱们现在正抄家呢,您这么乐呵不大合适。”
“不合适吗?”裴锦瑶立马收起笑容,小脸阴沉的能拧出水,“这样呢?合适了没有?”
“好多了。”小密探别开视线,警觉的向四周望去。裴神机使在他脑门上贴的符能看到鬼怪邪祟,一旦发现妖魔鬼怪他就速速闪开,放裴神机使冲上去。
“阿发……”裴锦瑶轻声问道:“咱们这是走到哪儿了?怎么瞧着有点眼熟。”
小密探扬手一指,“前边不远就是商在的院子。”
裴锦瑶住了脚步,眯起眼睛顺着小密探手指的方向看了片刻,“走,瞧瞧去。”
小密探沉声应是。
屋子尚未来得及重修,只是将瓦砾清理出去,塌陷的密道填平,断壁残垣四周用绸缎遮挡。院子里的尚未发出新芽的树枝上绑着一朵朵惟妙惟肖的绢花。整个院子并不显脏乱。
“收拾挺好。”裴锦瑶站在院门口暗暗点头,“老徐媳妇是个会过日子的。她跟了老徐算是白瞎了。”
“不白瞎。老徐风光的时候她也跟着吃香喝辣了不是。”小密探撇撇唇角,“倘若日后老徐荣登大宝,她还能当皇后呢。”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老徐注定没那个运道。”厚底小皮靴踩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响声,裴锦瑶一步一步走得极慢,神情也渐渐凝重,“商在离开此处多时,为何还有巫的气息?”
小密探鼻翼翕动,“您鼻子真好使。”凉风扫过后颈,小密探忍不住打个寒颤,“小的没闻出来。”
裴锦瑶住了脚步,负手立在院中央,朗声道:“藏头露尾并非英雄所为。你出来吧!”
小密探视线向能够藏人的角落巡了一圈,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风越刮越大,吹得树上绢花簌簌摇动。
半晌没人应声。裴锦瑶颦起眉头,“许是先我们一步来的。”
小密探并没有放松戒备,“您的意思是有大巫来过此处所以留下味儿了?”
“气息。”裴锦瑶纠正。
都一样。雁过留声,巫过留味儿。小密探点点头,表示自己懂了。
“商在都死了,到这儿来干嘛呢?”小密探单手搓着下巴,“这里一定有那人想要的东西。”
“没错。”裴锦瑶下巴向前指了指,“看看去。”
小密探麻利的扯掉遮丑的绸缎,“您跟在小的身后。”
破烂的屋舍只剩下几根石柱,地砖上依稀可见摆放桌椅的印记。裴锦瑶大致转了两圈,在脑海中勾勒出整间屋子原本的布局。
密道所在之处已经用黄土填满夯实。黄土之上几个新鲜的脚印吸引了小密探的注意。他快步走过去,“裴神机使,您来闻闻这处是不是有味儿。”
裴锦瑶瞬间黑脸,“气息!不是味儿!”
他脑子里想的是“气息”说出来的是“味儿”。小密探赶紧给裴锦瑶一个灿烂的笑脸,“小的记下了。”
裴锦瑶站在那几个脚印边上,身处手探了探,“没错。是大巫。但他……跟商在貌似不是出自同宗。气息不一样。”
“应该是女子。年纪在四十至六十之间。”小密探蹲下认真端量片刻,“幼时左腿摔伤,却因没能及时医治导致跛脚。她在此处并没逗留太久。与其说是想找东西,倒不如说是没有目的的走一走。”
裴锦瑶瞪大眼睛,欣喜不已,“阿发,这些都是你闻出来的?”
“不是。小的看出来的。”小密探指着地上清晰的脚印,“您看,左右脚明显不同。”
“那你又是如何看出年纪的?”
“您看鞋底的牡丹回纹,这种纹路只有上了岁数的妇人才会用。”小密探笃定道:“小姑娘嫌老气。”
裴锦瑶连连慨叹,“阿发,你在神机司当真是屈才了。”
小密探堆起笑脸,“小的帮您斩妖除魔,护佑百姓怎么会屈才。您不是也说小的是您心腹吗?”
“既是心腹也是左膀右臂。”
小密探有点不大好意思。他想起刚到神机司那会儿,天天种小白菜。
那日子过的……苦啊!啧啧,一晃眼又快种小白菜了。不过这回是小耗子的活儿了。他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