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鼠精愣了愣,赶忙咽下嘴里的炒豆,“您别胡思乱想,燕督主是个好性儿的。”
小耗子不行啊。小密探连连摇头。都喝神机司的水,怎么小耗子还是嘴笨的跟棉裤腰似的。
裴锦瑶有气无力的摆摆手,“行了,你多吃豆儿吧。”
多吃豆儿多机灵。它懂。山鼠精抓一大把放进嘴里慢慢嚼。
……
东厂探子在长春侯府附近守了数日,仍旧一无所获。
刘桐和亚姑好似泥牛入海,没留下任何踪迹。然而,关于遂安的传言却是甚嚣尘上。有说她饿的不省人事,也有说她水米不进就快见阎王。
坊间百姓一边可怜遂安所嫁非人,一边咬着牙骂关家不是人。
长春侯有苦难言。就算被人误会他也不敢出面破除流言。皇帝陛下宣他入宫好一通提点。所有传言都是为了捉住刘桐。他可以为自己辩白,但是不能“过分”。长春侯干脆闭门不出,不去理会那些有的没的。
日子一晃到在正月十二,敬妃娘娘请安道姑做法事。宫人们却在静悄悄的谈论正月十六裴神机使和梅道长斗法。还有人开了盘口。几乎所有人都买裴神机使赢。但也有少数想搏一搏,全部押梅道长。
冯嘉脚步轻快,哼着小曲儿往崇贤殿走去。他刚刚去敬妃娘娘那边望了一眼。
一应物事准备的熨熨帖帖,宫门口也加派红甲将军把守。想了想,没有疏漏。冯嘉杨起唇角,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进到殿中,“陛下,敬妃娘娘请您过去。”
仪风帝唔了声,合上奏折,“裴神机使还没进宫吗?”
“说话功夫就到了。裴神机使不是要跟梅道长斗法嘛,这几天她不是画符就是舞剑,可把她累坏了。”冯嘉笑意愈发深了,“小小年纪怪不容易的。”
仪风帝点点头,“裴三是个懂事的。”
“可说是呢。”冯嘉拧了热巾子给仪风帝擦手,“做完法事再请裴神机使讲一段捉妖的故事,也让安道姑开开眼界。”
“虽说裴三年纪小,但我觉着她比安道姑道行高得多。”仪风帝擦净手指,站起身,“走吧,不等裴三了。”
冯嘉笑着应是,“裴神机使要是知道您特特等她,不知得感动成什么样呢。这得多大脸面呐。”
仪风帝被他逗得龙颜大悦。
……
宫中因为这场法事显得格外有忙碌。敬妃站在殿门口看着进进出出的宫人问武嬷嬷,“安道姑现在何处?”
“到宫门口了。她带了好些做法事要用的东西,红甲将军正查着呢。您放心,断不会误了吉时。”
敬妃颦起眉头,“这些人真是死脑筋。安道姑不过是平头百姓,就是借她几个胆子,她也不敢带不该带的东西。”
武嬷嬷见敬妃不悦,安抚道:“规矩就是如此。”她心里明镜儿似的,敬妃娘娘无非是因为守门的红甲将军公事公办而不高兴。
身为太子生母,她总想让宫里的人对她另眼相看,亦或是所有人都对她巴结逢迎。可……在这深宫之中,人人心里都有本账。当面谄媚背地捅刀的事又不是没有。
“规矩……”敬妃面色微冷,“等俶儿登基做了皇帝,我就给她们定些规矩守一守。”
武嬷嬷嘴唇嗫嚅几次,终是没有接话。在她看来,安道姑进宫严查并无不妥。敬妃娘娘发牢骚全无道理。
倘若各个儿都按着自己的性子来,宫里不就成街市了?她陪着敬妃吹了一刻钟冷风,安道姑终于到了。
她今天特特换上一身新道袍,鬓发梳的一丝不苟,手执拂尘,走在她身侧的小道姑两手捧起一把桃木剑,神情恭谨近乎虔敬。
安道姑向敬妃行过礼,目光淡然与她对视。
敬妃有些吃惊。这是她与安道姑初次见面。不得不说,安道姑跟她所想的截然不同。她以为能够得勋贵人家青眼的道姑一定是八面玲珑的场面人。却没想到,这是个坦荡潇洒的。
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敬妃随意问了几句,就让安道姑下去准备。
等不多时,仪风帝带着冯嘉先到,裴锦瑶随后而至。
敬妃端茶送到仪风帝跟前,“想不到裴神机使比陛下架子还大。”
裴锦瑶撩起眼皮睨了睨敬妃。这老娘们儿比蝎子还要毒!刚想开口解释,就听仪风帝笑着说道:“不是还没到吉时吗?裴神机使来的并不晚。”
敬妃说的是“架子”,仪风帝故意避重就轻,这也让敬妃没法再说下边的话。
裴锦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敬妃娘娘恕罪,臣走的慢了点,叫您久等实在是罪该万死。”额头轻轻触地,掩住裴锦瑶那双含笑的眸子。
敬妃想给她扣一顶“大不敬”的帽子,她就回一个“帝心难测”。
看谁吃亏!
“我随口说说罢了,裴神机使怎么就当真了呢?”敬妃笑眯眯的睇了武嬷嬷一眼,武嬷嬷赶紧双手搀扶裴锦瑶,“裴神机使快请起来。”
裴锦瑶站起身,“多谢敬妃娘娘。”
敬妃脸上笑容淡了些许。
武嬷嬷上前一步,对仪风帝说道:“陛下,吉时就快到了,请您移架去外面宽坐。”
仪风帝在前,敬妃在侧,余下的人呼呼啦啦跟了一大帮到在夏日乘凉的亭子里。亭子外面摆放香案等物。
安道姑神情肃然跪在香案前。
仪风帝见状暗暗点头。这又是个眼皮子活泛的。知道什么时候该跪,什么时候不该跪。头次入宫没有惊慌失措,还能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