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明微微舒了口气,眉宇也舒展开了,端着茶杯喝了口茶,甭管蒋老二做什么,他跟着压一把就是了。这么多年蒋东升哪次不是逢凶化吉,即便这次运气不够,他霍明的也一并赌上,还就不信了他们俩的运道还不如一个小后妈?!
蒋东升似乎留意到霍明看过来的目光,抬头看了他一眼,正好瞧见霍少冲他举杯示意,蒋东升端着自己的茶杯在空中回敬了下,嘴角微微扬起。多年的兄弟,心照不宣。
却说李小瑜在这边住的也不十分舒心,她虽然听不到风言风语了,但是总觉得背后有人议论,一时人都憔悴了不少。
这年头难得有个绯闻,李小瑜算是开了先河。起先她还能在话剧团宿舍里住,但是挡不住她名气太大,不少人都往话剧团跑。有的是觉得她花名在外容易占便宜才来的,也有人特意来瞧一眼的,一时人来人往的乱糟糟一片,弄的话剧团的领导都有些不满意了。
因为朱建康毕竟是打伤了人,被关在朱家不许外出,往话剧团跑来围观的人更肆无忌惮了。她出门的时候,还有人依在自行车后座上冲她吹口哨,若是快走几步,便引来一阵哄笑。
李小瑜平时的精力多半放在了男人身上,少半则拿来努力拍戏,跟话剧团的其他女演员相处的并不是十分融洽。加上之前因为她还和剧团里的一个男演员有过“情书事件”,这更让女演员们不待见她了,终于有一天,她门上被人钉了一双破鞋。
这样羞辱的意味太明显了,李小瑜就是再强装作一副清者自清的样子,也忍不住又羞又怒。她不是那么柔弱的人,含着眼泪扔了门上的那双破鞋,回到屋里便擦干了眼泪想对策。可朱家不许她再接近朱建康,其他人有本事的都躲开了,围着起哄的却没几个真心的,想来想去只有硬着头皮去找了蒋宏。
蒋宏让人给她换了宿舍,但是情况依旧,李小瑜也瞧出蒋宏是帮她的,便像是抓紧了最后一根稻草一样哀求他。蒋宏没多考虑,就让人把李小瑜送去了蒋东升那里,他记得蒋东升那边还有处四合院,可以暂时照顾李小瑜。
蒋宏其实心里也是有些矛盾的,他一边觉得自己被朱建康一个小辈打破脑袋特别没面子,一边又觉得要是脑袋都破了再护不住李小瑜,那就是更没面子了。
他至今为止仍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什么,甚至还想着等出院之后一定要跟其他人解释清楚——他那天是在跟李小瑜道别的时候才握了人家姑娘手一下,这是基本礼仪嘛,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蒋宏目前的情况,想要出院却是有些困难了。朱建康砸下去的那个茶壶造成的伤口不大,缝几针的事情,但是那一茶壶的热水却是货真价实的,这么一壶滚烫的热水浇下去,蒋宏的后半个脑袋彻底毁了。剃光头自然不必说,有些烫伤厉害的地方,头皮连着头发都掉落了,再加上秋老虎未退,天气还有些热,稍不小心发炎感染起来更是不堪入目。
蒋宏一直趴着睡觉,白天偶尔坐起来活动一下便是最大的奢侈,当真是吃了大苦头。
蒋宏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蒋易安一连几次来探望都被门口的秘书挡了回去,蒋易安心里七上八下的,只得先写了一封信托秘书转给蒋宏。信里半解释半检讨的说了许多,最后希望得到蒋宏的谅解,蒋易安等了很久也不见蒋宏派人来喊他,也不知道蒋宏原谅他了没有。
蒋易安就读的大学也在京城,他跟朱建康是同学,前段时间闹出了事朱建康被禁足,他去了学校也大半时间自己看书。王家兄弟成绩没有他好,走了门路补录进了分数较低的分院,依旧是跟在蒋易安身后帮他想主意。
蒋易安被他们两个吵得心烦,干脆趁周末放假工团找了蒋夫人。
蒋易安和蒋宏冷战之后也没了小汽车坐,这次是自己一路颠簸过去的,那边的小文工团偏远,简直要建在了山坳里。最后还是搭上了冀州当地的小客车才算省了些腿脚力气。
蒋易安坐在破旧的客车上脸色发黑,他旁边放着两个沾满泥巴的麻袋,脚下还有一个竹筐,竹筐里的鸭子嘎嘎乱叫,一扑腾翅膀便满是灰尘。客车里人挤的满满当当,即便开着窗户灌进来的风也是热的,车内人身上的汗味和牲畜刺鼻的味道一阵阵传来,每次遇到颠簸的时候这样的气味更是厉害,简直熏地人要吐了。
蒋易安下车的时候使劲拍了拍身上,尤其是裤腿那里,生怕沾染上不干净的东西。等到他一路拧着眉头找到蒋夫人那里去的时候,却得到一个消息,说是蒋夫人从文工团的集体宿舍搬出去了,去了后面的小院单独住。
蒋易安有些疑惑,道:“怎么突然换了宿舍?谁提的要求?”
文工团的人也不太清楚,想了一会,道:“好像是上级首长的安排,那天京城里来了几个首长,跟我们团长说了几句,回头就给换了单间宿舍,但是那几个首长还不满意,让给换了一个独户的小院儿。那个院子不错,原来是用来接待上级领导的呢!”
蒋易安将信将疑,等他找到那个独户的小院,果真瞧见周围有几个站岗的警卫员还停了一辆京牌的吉普车。他心里忽然有些高兴起来,这既然是京城里首长的安排,那就是说不是他爸就是他爷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