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易安越想越觉得是,立刻兴冲冲的跑过去,只是他刚到门口,几个站岗的警卫员还拦了他一下。蒋易安不太高兴道:“你们拦着我做什么!我是蒋易安,快让我进去。”
警卫员班长显然听过他的名字,在确认了他的身份之后,也不多阻拦放他进去了。蒋易安没有觉察出哪里不对,只当时他父亲心软了让人来特意照顾他妈的安全,心里已经开始琢磨见了他妈之后怎么让她帮自己求情。
蒋夫人现在住的这个单独小院,条件比之前的集体宿舍好了很多,蒋易安进来的时候,她正在那边拿着一份报纸发呆,等蒋易安喊了她一声才惊觉有人进来,“易安,你怎么来了?”
“学校放假,我就过来了。”蒋易安脸上喜气洋洋的,声音里都带了些急迫,“妈,是不是我爸派人来了?他来接您回去的对不对,咱们什么时候回家啊?”
蒋夫人脸上的笑容略微僵硬了下,但是仍旧保持微笑看着自己儿子,招手让他过来,“你看你一路跑过来这一头的汗,要不要先喝点水,歇一会……”
蒋易安不耐烦的拉下她的手,又问了一遍,“妈,你快告诉我啊!外面那些警卫员到底是谁派来的,我看到外面有车停着,他们很快就会接你回京城了吧?”
蒋夫人避开他的眼睛,含糊应道:“是,应该快回去了吧。这不是你爸派来的人,是你爷爷。”
蒋易安眼睛亮了下,他完全不在意是谁派来的,是他父亲也好,是蒋老也好,总之这就代表他又有了依仗。他之前做事都是依靠蒋夫人提点帮助,可从蒋夫人发配到冀州之后他独自生活,虽然也会经常来过来询问,但遇事难免要慌张一些。
蒋夫人脸色不是十分好,她坐在那里同蒋易安说话,总是有些心不在焉的。她没有儿子乐观,外面的警卫员哪里是像蒋易安说的来照顾她的?那是监视和审问她的,她被困起来了,如今连这个小院都无法走出半步。
蒋易安只想着自己终于有机会和父亲和好,只顾着高兴没有多留意蒋夫人的神色。他心情一好,也有了去欣赏这穷山僻壤景色的心情,站在窗边把那原本半遮着的窗户彻底推开,看了一眼满目的青翠,道:“这里空气真新鲜,偶尔来这边透透气也挺舒服。”
小院单独落在后边,窗户开的大,视野极好,一抬眼就能瞧清楚大半个山坳。这里最高的就是斜对面一座三层的办公楼,办公楼已经很旧了,一二层是文工团办公的地方,最顶层是排练的场地。蒋易安记得他妈之前还经常去那边练习跳舞,好几次他来,都是等了好久才瞧见她回来。
大概是心情顺了,蒋易安打量着这个小院子觉得挺不错,连那院墙上爬了半壁的绿植也觉得挺漂亮,“妈,那边墙上围着的是什么花啊?蔷薇吗?”
蒋夫人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道:“对,是蔷薇。”
蒋易安看着那稀稀落落犹自开着的粉红粉白一片的花朵,继续感慨,“这时候还开花啊,挺好看的。”
外面忽然传来了几声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声音清脆,叫的颇响亮。
蒋易安凝神听了几声,他之前跟朱建康玩儿的时候,还特意陪着朱少爷养了几只鸟。这鸟的叫声似乎从后面的树林里传来的,蒋易安听了一会,笑道:“这是画眉鸟吧,不过这鸟娇气怕冷,很少瞧见野外有这个的,真是奇怪……”
蒋夫人眼底浮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很快就稳住了,勉强笑道,“这里树多,四周又都是山,乱飞的野鸟多有什么奇怪的。”
蒋易安心思也不在那鸟儿上,嘟囔了一句“什么时节了还有画眉”便算了。
外面的画眉鸟叽叽喳喳叫了一阵,便没了声音,蒋夫人一颗乱蹦的心也慢慢恢复平静,只是脸色依旧有些发白,若是仔细看,她额头发际那儿还有些细密汗珠,像是受了大惊吓。
蒋易安临走的时候,蒋夫人喊住了他,走过去细心的给已经长得比她高的儿子整理了衣领,又帮他弄了下头发,缓声道:“易安,你走的时候,把院墙上面的那盆花搬下来好吗?很久之前放上去的,现在夜里风大,我担心花盆会摔下来。”
“哦,好。”
蒋夫人不放心,又嘱咐道:“放在外面的院墙下就行。”
搬花盆这种小事蒋易安自然是做的来,他个子高,略微垫脚就大概能看清楚院墙上的样子,不过却是在大丛蔷薇花里找了好一会才发现小小的花盆,花盆里叶是一株蔷薇,只是开着粉色的花朵,掺杂在里面并不显眼。
蒋易安几步走过去,那边恰巧有一块青石,踩上去轻易的就拿下了那盆蔷薇花。那是一小盆粉蔷薇,开的不大,花骨朵也单薄,但是透着股野性的柔媚,微风拂过,绿枝乱颤下彰显着最后的那点活力,唯恐错过了花季。
蒋易安看着那盆野蔷薇,觉得扔在外面墙角下有点可惜,好歹是自己妈在这儿受苦的一份寄托,便没听蒋夫人的话,带着这盆蔷薇回京城去了。或许他父亲蒋宏在病中看到这盆蔷薇,会想起他的母亲,也会高兴一点吧?毕竟,他们一家就快团聚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在小剧场争取出场的配角不是好配角”
顾辛:大家好!!我今天用表演的形式告诉大家神马叫“作茧自缚”~咿?!!肿么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