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往吴家走,李石头问道:“吴家这次要被移民?”
老郭幸灾乐祸的说道:“什么叫移民,他们是发配,听说这种倒卖粮食的,都发配到北疆去劳改,这辈子都别想回来了。”
李石头记得上次听说北疆,还是打了什么大胜仗:“听说那里冷的很,刚尿的尿都能冻成冰柱子,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老郭猥琐的笑笑:“还尿尿冻成冰柱子,你那家伙一掏出来,就冻掉了,都不用阉了就能进宫当太监了!”
李石头也不知道他是开玩笑还是说真的:“那你说朝廷把他们送过去再冻死图什么,干脆直接杀了还省事。”
老郭哈哈一笑:“杀了,那是便宜他了,朝廷的便宜那么好赚的?这次来的是锦衣卫,比官府的人抓了还要厉害,说不定直接就送到鬼流国去!”
李石头听过鬼流国,据说是大明最北端的港口,百姓都说,鬼流国意思就是流放过去就变成鬼了。
到了吴家大门外,大家并没有看到大批的锦衣卫出动的模样,只有门口一个锦衣卫举枪站着,吆喝着闲杂人等不准靠近。
院子里哭声震天,李石头看到衙役跟县里的账房在那统计着吴家的财产。
李石头想不明白,吴家这么大的家业,干嘛非参与这几文钱的生意,反而把全家都搭上?这不是傻么!
他要是有这么多钱,他肯定老老实实在家待着,照章纳税,教育孩子写字教书,写字要写的……横平竖直的!
大家聚在一起看着热闹聊着天,直到镇长带着皇明粮号的人回来,镇长挥挥手:“都散了!都散了!看什么看,别耽误锦衣卫办差!”
大家这才嬉笑满意的各回各家。
李石头回来李氏已经把孩子哄睡了,李石头坐在院子里,望着星星。李氏走过来,你在看啥?
李石头回过神来:“哎,你说吴家倒了,吴家的地是不是就要发卖了,咱们要是再买两亩地怎么样?”
李氏担心的问道:“这坏年景也不知道还要多久,咱们买地万一要是一直旱下去,咱们的钱不就没有了,还是拿着钱踏实。”
李石头生气的骂道:“蠢!头发长见识短,这多好的机会,地还便宜,天能旱多久,就算两三年,终究要下雨的,到时候想买都买不起!
我明天就去问问,咱们手里还有二十多两银子,这次能买几亩是几亩!”
第二天李石头找到镇长,镇长抬眼看了看他:“你倒是机灵,地可以卖,六两银子一亩,你要买多少?”
李石头开心的笑了:“就买镇子西边的挨着沟渠的斜台地,三……四亩,我买四亩!”
镇话:“都是乡里乡亲的,我悄悄告诉你,前几天县里不是派我去学习吗?
知道么,就是去看颍川河那边的蒸汽机,那大机器有一间房子那么大,烧煤烧木头就能抽水,轰隆隆的,昼夜不停,一台机器抽的水就能浇地几千亩。”
李石头点点头:“俺也听说了,听说那铁疙瘩可厉害了!要是咱们这也有一个,能省多少力气。”
镇长一副得意的说道:“县里考虑到咱们这边地好,又加上这边闸口修好之后,就给咱们也安置一个,估计年前年后就要装配。
到时候你这四亩地正好在蒸汽机抽水沟渠的范围内,你是赚大了!”
李石头乐得都能看到后槽牙了:“那好,呵呵,那明年的收成就有指望了!”
镇长拍拍李石头的肩膀:“知道我为什么跟你说这些么?为啥同意你买地么?
昨晚锦衣卫连夜在镇公所审问了吴家和二癞子,二癞子交代了,只有你和少数几家是被迫的,其余的都是主动售卖,虽然上面定下的规矩不能改,但是你做得好,咱们也不能不奖励。”
李石头嘿嘿笑着:“我就是镇长是个明白人,其实我家有二三百斤粮票呢,我要是想赚钱早就卖了,要不是二癞子赖着不走,他又借着吴家的势,我一斤都不想给。”
镇长拍拍他:“可惜了!就差一点,你要是再坚持坚持,你不就有奖励了!”
李石头不解:“啥奖励?”
镇长叹气:“上面说,要是没有参与倒卖粮票的,手里有用不完的粮票,官府负责收回,以一斤五文钱的价格收回,你看看你,本来三百斤粮票能回收一两半银子。
就因为没有坚持到最后,现在啥也没有了。”
李石头一拍大腿:“二癞子!我太阳你祖宗!”
镇长哈哈一笑:“去上工吧,早点把闸口这一段修好,早点蓄水,早点安装机器。
不能耽误了明年的春耕,几千亩地,咱们镇紧吧紧吧再打几口井就能熬过去了!”
李石头闷闷不乐的去上工,心里想着亏掉的一两半银子。
对于朱慈烺来说,收回粮票等于是变相给百姓发过年钱,同时也是保障皇明粮号库存的一种办法。
只要民间多余的粮票收回来了,那么粮食缺口和明年的粮食需求计算就能更精确了。
同时也是不让老实人吃亏。
朱慈烺已经做好了全民倒卖粮票的准备,但是实际上,真正被倒卖的粮票紧紧不到十分之一,而且还都不是百姓自发的倒卖。
而是有人使用威逼利诱等等手段,要么就是像李石头这样遇到癞子硬收,有的人是让百姓用粮票换其他东西,一斤粮票作价三文钱。
对于这种让朱慈烺不痛快的,朱慈烺自然不会留着他们过年,年前集中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