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后,顾乔气愤不已。
“这罗洪真是太可气了!奶奶,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能够——”顾乔说着,转头看到眼眶微红的沈晚,话音便止住了,一颗心却是更加烦闷。
她真想永绝后患!
可这话说出来,未免太过天真了一些。
说到底,除非她能够割断罗洪和沈昭兄妹之间的这一层亲缘关系,否则她们将永远处于被牵制的弱势一方。
“哎,行了,不说了。累了一天,赶紧打水洗漱休息,明天你和小晚在家里晒谷,我和您娘去把山上的芝麻收了,不然等到芝麻全熟炸开了,一颗都收不回来。”顾婆子讲道。
*
接下来的日子,便在抢收和晒谷当中忙碌地过去了。
顾乔家的这一批谷子收得早一些,还能借用村里人的地盘来晒谷,不过三日大太阳,谷子就晒得干巴巴的,马上收进了粮仓。
而顾婆子和梅氏两人一起,也将芝麻收了回来。
接着顾乔她们又收了黄豆和棉花。
棉花的茎叶已经干了,白色的棉花一朵朵绽放在干枯的枝头上,看上去竟也别有一番意趣。
顾乔戴着斗笠,拿了她轻巧的布袋,一朵一朵地摘着棉花。
棉花茎叶扎手,头顶太阳晒人,这一天下来,四人的手多少都受了伤,一个个汗流浃背、狼狈不堪。
不过一想到冬天能够睡上暖和的被子,穿到暖和的夹袄,就觉得一切都值了。
“赶紧趁着太阳,把棉花晒了。明天你俩守着家,我和您娘进城。”顾婆子对顾乔和沈晚讲道。
“娘也要进城?”顾乔惊讶。
“嗯。”
顾乔疑惑,可再怎么问顾婆子,顾婆子也不答话。
等到了第二天,顾乔便看到罗庆拉着牛车来了。
她们家去年的稻谷都还有剩余的,所以今年收下的谷子必定也是要拿去卖的。
等把稻谷搬上牛车后,顾婆子她们便进了城。
顾乔和沈晚便在家里乖乖地晒芝麻、棉花。
“尝一尝,红薯干可以了,这个味道怎么样?”顾乔将红薯干递给沈晚。
经过几日晾晒,红薯干已经变得绵软,吃上去软软糯糯还有嚼劲,沈晚登时眼睛放光,点头道:“好吃!”
顾乔也吃了一根,自己非常满意。
“反正就咱们俩在家,要不咱们再做一些红薯干,到时候给舅舅和叔祖他们送去,让他们也尝一尝!”顾乔建议道。
“巧儿姐,咱们的红薯干是不是也能卖钱啊?还有打谷那天吃的那个水豆豉,我瞧着其他人家都没有呢!”
“我发现你对挣钱好像比我敏锐呢。不过红薯干是零嘴,让卢婶婶的五味楼去卖也不合适,咱们还得去找卖糖的铺子商量。今年咱种的红薯还是不够多,原本都是打算用来喂猪的。这样吧,红薯干咱们先压一压,先把猪养出来,不然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怕最后啥也捞不着。”
“嗯,我听巧儿姐的。”沈晚乖巧应道。
“不过你今天的话,倒提醒了我一件事。你看啊,咱们家好吃的、新奇的东西那么多,卢婶婶那边肯定卖不完,咱们也不可能和所有的铺子都开展合作,只做一个收入最少的供应商,若是能把零售的链条也打通就好了。”
“供应商?零售?巧儿姐,怎么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听不懂呢?”
“就是省掉卢婶婶这一环节,不让她这个中间人赚差价。简而言之,若是咱们家自己有个铺面就好了。”
“铺面?”沈晚惊讶极了,“在汝陵城里有个铺面,这得多大的能耐啊!得花多少银子啊!”
“对啊,所以我就想想,你别理我。”顾乔抿唇。
原始资金啊!她现在还处于积累原始资金的阶段。
就看看到今年过年,她的大肥猪能不能帮她完成这最困难的一步,否则她再有多少好点子,也没有机会施展。
“行了,多想无用,咱们先做红薯干吧?不能卖,好歹先紧着自己的口腹之欲,不然过两天没太阳了,想吃也做不了。”她拍了拍手,起身干活。
两个小姑娘都是勤快人,手脚麻利,即便没有大人帮忙,也有条不紊地将新一批的红薯弄了出来,然后拿到了柴垛上去晾晒。
*
等到了傍晚,顾婆子和梅氏便回来了,同行的还有罗庆。
瞅见牛车上的大家伙,顾乔惊讶,“呀,这是什么?”
“你娘的纺织机!”顾婆子笑着答道。
“纺织机?”顾乔立即围绕着那纺织机转,顿时反应过来,“原来今日娘进城,是为了买这纺织机啊?”
“可不是,你舅舅帮她寻到的纺织机,她亲自去试了试,这才买回来的。”顾婆子答道。
“婶婶,咱们一块儿先把纺织机搬下来吧。”罗庆喊道。
“好嘞!”
顾婆子和梅氏这才与罗庆一起,将纺织机搬进了院子里。
“放哪儿呢?”罗庆问。
“放……放屋檐下吧。”顾婆子回道。
“这东西沉,要不我今儿直接帮你们搬到屋子里去?”罗庆建议。
“倒不是不好意思,而是屋子里暂时也摆放不下。先放屋檐下吧,回头我再瞅瞅,这家伙放哪里。”顾婆子回道。
罗庆便也不再说什么,把纺织机搬过去后就与顾婆子一家道别。
顾乔和沈晚立即围着纺织机转。
“以前咱们家也有纺织机的,只是那一场大火……如今买了这机子,你娘可以织布,便能省下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