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斺闻言,立即抬步走到妻子覃氏身旁,也拉下脸严肃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覃氏就是个草包人物,如今顾凌的名声反正已经败坏了,她可没那么好心替顾晓遮掩,她只是担心族老若是知晓她视而不见会勃然大怒,所以在权衡到底是说了族老怒气大一些,还是不说族老怒气更大一些。
“冥顽不灵,顾斺,休妻。”族老立即讲道。
覃氏一听到这话,知道族老向来说一不二,当下哪里还有空闲再去考虑别的,立即讲道:“祖父,我说,我说!是这丫头,是她故意陷害咱们小凌!”
“斺弟妹,你别信口开河!我们家晓晓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彭氏立即维护自己的女儿。
顾仁也气得脸色涨红,立即反驳道:“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们家这丫头心思可活络了。我亲眼瞧见她偷溜进了小凌的房间,还瞧见她往小凌的茶壶里放了药。”覃氏连忙指着顾晓讲道。
族老的脸立即拉得老长,顾旌三兄弟目瞪口呆,魏氏更是直接朝覃氏扑了过去。
“你看见了为什么不制止?你存的什么心!”
“你放开我,放开我,相公救……救我!”覃氏被掐着脖子,连忙求救。
顾旌连忙上前将魏氏抱住,顾斺也将覃氏拉开,只是拉开后却一把将她惯到地上,“说,到底怎么回事?”
覃氏只得哭着说道:“这丫头说她特别喜欢顾凌,我想着年轻人自有年轻人的缘法,就没有管——”
“啪!”的一声,顾斺直接给了覃氏一个耳光,恶狠狠地盯着她看。
“娘!”覃氏的儿子顿时吊着嗓子哭了起来。
两岁半大的孩子,哪里经得起这样的阵仗,登时被吓哭了。
老三顾旆立即将孩子搂过来压住了他的头,不让他看。
顾斺听到儿子的哭声后,胸口更是起伏不已。
就覃氏这点儿小算盘,他有什么看不清的?
所谓娶妻娶贤,不然家宅不宁,可不就是说的他顾斺,如今竟然闹出了这等龌龊事,枉她覃氏还是顾凌的亲婶婶。
顾仁来了族老家这么久,对于族老家的家事早就看在心里,此刻也明白了两分。
只是他依旧难以置信,这事当真是自己女儿的主意?
就在他惊疑不定的当口,顾晓却一把抓住了地上的茶壶碎片,直接横在了脖子上,将脖子扎出血来。
“啊!”彭氏没有料到顾晓竟然还有寻死的心思,登时吓了一跳,“晓晓!”
“别过来。”顾晓睁大了眼睛,眼泪一颗一颗地往外掉,“他们是一家人,自然宁愿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也要落实了我陷害顾凌的事。我是一个女儿家,没了名声,这不是逼着我去死吗?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到这世上。”
她这般说话,被顾斺一巴掌扇倒在地的覃氏都听得呆若木鸡。
事已至此,这顾晓竟然还能如此这般理直气壮地颠倒黑白,面不改色心不跳,就连她覃氏都自愧弗如。
彭氏也瞬间明白过来,今日可不能叫覃氏将这帽子扣到她女儿头上,无论覃氏所说是真是假,都只能是假的,不然她闺女别说嫁人,名声受损,恐怕活下去都无比艰难。
她立即使出了撒泼的本事,顿时也跪坐在地上,对着族老的方向就开始呼天抢地。
“苍天呐,我就这么一个闺女啊,如今被人欺负了不说,还要被人冤枉,这可叫我怎么活啊?苍天啊!大地啊!活不下去了啊!”
她也不着急劝顾晓,而是又哭道:“如今这一家人在这里唱戏,就为了将这污名往我闺女头上泼,我这当娘的哟,没有出息,护不住女儿,只求一死,以谢天地!”
说着她竟然也抓了一块茶壶碎片,抬手就往脖子上抹去。
顾仁没能拦住顾晓,已是十分懊悔,此刻他就站在彭氏身侧,自然是第一时间抓住了彭氏的手。
“你放开我!”彭氏挣扎。
顾仁握住她的手掌不放,这一来一回的拉扯中,瓷片割破了彭氏的手,立即见了血。
“你放开!”彭氏吼道,头发也散落了一些下来,活似个疯子。
顾仁终究力气比她大,最终还是将她手中的碎片给抢了过来。
彭氏失了碎片,整个人立即像是瘫软一般,立即扑在顾晓身上,呜呜哭泣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
族老冷眼瞧着屋里发生的一切,直到见场中众人终于没有拉扯后,这才看向顾仁,问道:“顾仁,今日这事,你怎么看?”
他没有再问顾晓,也没有问彭氏,而是直接看向彭氏她们一家的当家人——顾仁。
顾仁心头一颤,望向神色倔强甚至带着几分狠戾决绝的女儿,又扫了眼一向温柔此刻却宛如泼妇疯子的妻子,神色复杂。
他基本上已经从女儿的表现中判断出了今日之事的真相,而且他还想起了先前自己在酒坊里撞见女儿时,女儿好似慌张地往兜里藏了什么东西。
今日之事,恐怕……真是他女儿的设计。
只是,作为一个父亲,他内心恨铁不成钢的同时,却又心疼自己的女儿。
此时此刻,若是还看不出女儿的心思,他便枉为人父了。
空气仿佛一瞬间变得极其安静,所有人都看向顾仁。
事实十分清楚,族老之所以让人关门,只是不想让村民们看到覃氏被牵扯进来,再添一桩笑谈而已。
而且,族老也是念着顾仁是自己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