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青云听了景康雅所言后,回府的路上一直心不在焉。或许是这些日子常常与景云瑶在一起,倒是都忘记了,京师的女子是最忌讳与男子私会的,说到底,还是他害了景云瑶。
“更甘图吉,我早便不让你接近她的。”章白玉不知何时跟在了章青云的身后,夕阳西下,将他的身影拉的老长,整个儿将章青云罩入其中。
“舍彦谷,我没什么心情。”章青云头也不回,只是继续有些丧气的向前踱着步,心中思虑着如何能救景云瑶出苦海。听景康雅说起景云瑶之前的生活,简直苦的他如同吃了黄连一般,心也剧烈的疼着。那种疼痛,简直能与当初阿娜妮死在他眼前之时相较,此时他哪里还能有心情与章白玉拌嘴。
“阿玛前些天还说,回京这些日子,都未去老友家瞧瞧。你若何时得了空,与我们一齐去吧。”章白玉向来不屑去做那些伤口上撒盐的事儿,更不愿过多去理会章青云。只因章佳阿桂这些日子都鲜少见到他,礼节上让章白玉过来传个话而已。
“舍彦谷,我没什么心情。”章青云重复了一遍,语调中带着几丝苦闷。他现在哪有什么心情作为章佳府的大少爷出席阿桂老友的家宴,他一颗心都挂在了景府松柏苑的景云瑶身上。
“那我便回了阿玛,说你不愿一齐去景府探望。”章白玉说着,竟是加快了脚步,一个人速速走在前头。
“嗯。”章青云闷闷的答着,却忽的停住了脚步,一路小跑的赶在章白玉之前,伸出手臂拦住他,表情中带了几分欣喜道。“舍彦谷,你说哪个景府?”
章白玉眼皮一耷拉,冷冷开口道,“太医院院使景祥隆府邸。”
“那不就是阿娜妮的家吗!”章青云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激动的快跳起来。他虽听说过阿桂与景祥隆同朝为官,却未想到关系也是极好的。若然他能跟随同去的话,没准还能帮景云瑶说几句话,解除她目前为止的困境。章青云越这样想着,面儿上表情越是释然和兴奋,他重重的拍着章白玉的肩膀。大声道,“舍彦谷,你真是深得我心。深得我心啊!”
章白玉丝毫不掩饰嫌弃的样子,甩了甩肩膀,蹙眉道,“你少给我找点事,我就求神拜佛了。”
“可是……”章青云却又突然拉长着一张苦瓜脸。可怜巴巴的望着章白玉,开口道,“即使证明了阿娜妮与我和英俊的清白,但她身上还背着谋害六夫人胎儿一事……”
“你觉得她会做这样的事吗?”章白玉不耐烦的反问一句,觉得章青云真是白活了这三十年,也白长了一颗脑袋。竟是什么事情都不会想,只知道向自己求救。
“我可以以自己的性命做保证,阿娜妮绝对不是这样的人。”章青云立即一脸的笃定。对景云瑶极其信任。
“去景府之时,你可以寻空子找证据;找不到的,我可以派暗兵部队帮忙。”章白玉真不愿意把事情说的这样清楚,但是章青云如此的一根筋,他还真是必须将事情讲的清楚明白。省的章青云到时候抓瞎,救不了人不说。还添乱子。
“舍彦谷,你真是好弟弟!从小到大一直待我这样好,我无以为报,无以为报!”章青云说着,大力拥住章白玉,使劲的拍着他的背,像个顽童似的。章白玉脸色愈发难看,却也只能无谓的叹了口气,对章青云,他一直是无可奈何却又无法置之不理的。毕竟,十几年的情分摆在那里,章青云又是他名义上的哥哥,有些事情,他必须帮他顾好。
第二日,章青云早早的便到了京安大药房。见到景康雅的时候,她带着浓浓的黑眼圈,面色多有憔悴,竟是一夜未眠。章青云见她一直叹息,便知她心下担忧景云瑶,却又无脸面回景府说好话。他安慰景康雅的同时,又帮聂锦浩看了伤势,换了药,后再三安抚两人情绪,才去了馥郁阁那里寻王英俊。毕竟景云瑶身上背负的私会男子这条罪中,并非只有他一人的。待一切都打点好后,已是午后了,章青云大大的伸了懒腰,抬头望天的工夫,见几朵白云随风飘着,似乎随时会被吹散一般。他喃喃着,带着无比的温柔,“阿娜妮,你再等等,我这便来救你!”
因景云瑶的禁闭,富察巴顿自然也就不必再来景府上课。景雪瑶虽然得意景云瑶失势,她又重新得回了“景府大姑娘”的称号,却总是对富察巴顿再不过来一事耿耿于怀,日日缠着沈从薏问询,丝毫没有一点女子的矜持。沈从薏无奈,也只得找了风和日丽的一天,特意带了许多补品去了钟离苑,名义上为探望姬无双,实则是去探探景天佑的口风。景雪瑶也十九了,都过了出嫁的年纪,这个时候谈一谈婚事,也不为过。
景天佑几乎目不转睛的盯着床上躺着的姬无双,后者眼泪已然流干,只是怔怔的望着床帐,口中不知喃喃着什么。青芷通报沈从薏来探望姬无双时,她的眼珠似乎动了一下,后又再度呆愣。景天佑心疼的叹了口气,帮姬无双掖了掖被子,方才起身,回头时沈从薏已经差黄泽将补品放下,对他福身问好。
“今儿你怎么来的这样早。”景天佑也带着一脸的憔悴,自打姬无双再度昏厥,他都不曾踏出这房间一步,吃喝都与姬无双一起,一直未见阳光的他,脸色别样苍白,倒也像个病人似的。
“家长心疼六妹妹这份心是极好的,只是自己也要注意身子才是。”沈从薏习惯性的开口关怀了句,虽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