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听怡然自得的吃着糕点:“清闲了还不好?”
“自然是好的,阿简最喜欢殿下陪了,”扶云说完顿了顿,嘴里又忍不住嘀咕一句,“只是一想到皇上故意冷落殿下,我心里便不舒服。”
季听轻笑一声:“他一直都看我不顺眼,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是知道!可我也知道,原先他只能依仗殿下,即便是看殿下不顺眼,也不敢慢待殿下,可如今有了新的依仗,觉得不需要殿下了,所以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疏远殿下,如今没事还找借口不让殿下上朝,不就是变相架空殿下吗?”扶云越说心情越不好。
季听顿了顿,好笑的看向他:“合着你说了一堆杂七杂八的,最后要怨的还是申屠川啊?”
“难道不是吗?皇上……”扶云声音下意识的低了些,“皇上就是个庸才,若非有人帮他,他肯定坐不稳皇位,若是没有申屠川,殿下如今依然是朝廷重臣。”
“即便有了申屠川,我也是朝廷重臣啊。”季听一脸莫名。
扶云叹了声气:“那怎么一样,管事的朝廷重臣,和不管事的朝廷重臣,那能一样吗?”
季听闻言一脸欣慰:“你还懂这些呢?”
“我当然懂了,”扶云不服气,“殿下您就不慌不忙吧,等到哪日被人踩到脚下了,就有你后悔的。”
季听无语:“申屠川?他有那个能耐吗?”
“他怎么没有?!他上次查的舞弊案,牵扯十余个朝廷命官,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些被查的都是其他阵营的,他这摆明了就是排除异己,”扶云哼哼两声,“他可比殿下想得有能耐多了!”
季听被他叨叨了一路,说得脑子都疼了,只好假装困了,趴在软榻上不肯睁眼,扶云这才为她盖个毯子,老老实实的闭嘴了。
等回到府里,季听猛地坐起来,在扶云惊愕的目光下跑下马车,去找她的阿简玩去了,扶云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跑进屋时,阿简正在地上爬来爬去,看到她后兴奋的叫了一声,地老鼠一般朝着她爬来。
季听好笑的将爬到脚边的小东西抱起来:“笨蛋,都一岁了还不会走。”
“娘、娘娘!”阿简兴奋得口水都流出来了,咧着只有四颗牙的嘴对着季听傻笑。
季听亲了亲他嫩豆腐一般的小脸,把他抱到床上后,便丢了个苹果给他,他便立刻抱着啃来啃去,虽然没啃下什么,但丝毫不影响他的好心情。
季听一脸神奇的打量他,半晌忍不住自言自语一句:“你这张脸到底随了谁啊?”
丝毫不夸张的说,阿简是她见过最漂亮的奶娃娃,可神奇的是既不像她,也不像申屠川,仿佛是自己本身就该长这么漂亮一般,若不是她亲自把孩子拉扯大,看着他一点一点的长成现在的模样,她真怀疑自己抱错了。
“娘娘!”阿简的苹果掉在了地上,撇着嘴跟季听撒娇。
季听戳了戳他的脸,把苹果捡起来洗干净了,又重新还给他。
她和阿简在享天伦之乐的时候,宫里颁布一条圣旨,要重审当年申屠山谋逆一案,消息传到长公主府时,连最看不惯申屠川的扶云都没说什么,只是沉默许久后叹了声气:“希望申屠老先生能早日沉冤昭雪。”
季听听说时正教阿简说话,听完丫鬟的话后许久没有回神。
“爷爷……”
季听愣了一下,低头看向阿简:“你说什么?”
阿简黑葡萄一般的眼睛看向她,半晌傻傻的笑了一声。
季听轻笑:“就你鬼机灵,等你再长大些,我带你去成玉关祭拜爷爷奶奶。”
“爷……”阿简又含糊一句。
因为部分物证还留着,加上季闻刻意为申屠川抬轿,重审一事比想象中要容易,只用了小十日不到,便将昔年的冤案大白于天下了。
季闻宣旨那日,季听特意去上了朝,听着他一字一句的宣读重审的结果,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她情不自禁的看向申屠川,在对方看过来时露出一个微笑,然而申屠川只是淡漠的看了她一眼,便直接别开了脸。
季听脸上的笑僵住了,半晌才低下头。
待早朝之后,季听静静走在他后面,等人少些后上前,还未说话便看到他手腕上一道伤痕。伤口已经结痂,但还未完全好,应该是十天半个月之前伤的。
她蹙了蹙眉:“你受伤了。”
申屠川不语,只是匆匆用衣袖遮住了伤口。
季听放缓了神色:“恭喜你得偿所愿,申屠一家总算是洗清冤屈了。”
“多谢殿下。”申屠川淡淡道。
连续两次他都如此冷淡,季听顿了顿,突然意识到即便他的心愿完成,他恐怕也不打算同她和好了。
当明白这一点后,她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申屠川看向她:“殿下还有事吗?”
“……没事了。”季听抿了抿唇,垂着眼眸离开了。
申屠川静站片刻,转身朝她相反的方向走去。
季听回家之后便将自己关在了屋里,一关便是一整日,直到阿简在外头哭闹,她才猛地回神,跑去门口从丫鬟手中接过他。
谋逆案昭雪之后,便是阿简的生辰了,长公主府这日早早便关了门,悄悄的为家里的宝贝蛋准备抓周礼。
他们在院子里铺了一大块红布,上头摆满了各种物件,牧与之放了算盘和银票,褚宴偷偷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