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上前两步,抓着赵九凌的手又把起脉来,面色一变,“半日不见,王爷病情又凶猛了,该死,不是早让你们抓药吗?”然后怒瞪着李太医等人,“我说过,王爷这病是急性肺炎,什么叫急性,你们懂吗?姚老夫人也是急性胰腺水,若不及时控制病情便会有性命之忧。王爷这急性肺炎若不及时控制,依然会酿成大祸。上午我就开了药,到现在还没有吃药,万一出了一差二错,你们谁来担责?啊?李太医,你来担责?青玉姑娘,你不是王爷的丫头,而是王爷的大夫,你来担这个责可好?”
青玉脸色一白,连忙摇头,“奴婢也只是关心王爷……”
“你的关心就是不信任我的医术,只信任找李太医?那么李太医,在此争执了半天,为何还不给王爷开药?”锦绣咄咄逼人地盯着李太医,“既然李太医怀疑我的医术,那你就该及时开药才是,为何一直熬到现在都不给王爷开药,难不成,李太医是想以王爷千金之躯来拉我下马?好让李太医成取代我成为宣府太医令?是不?”
拿尊贵的楚王殿下的病情作饵,拉上峰下马,这罪名若真的成立,李太医不死也要脱一层皮,于是赶紧辩驳道:“一派胡言,信口雌黄。老夫堂堂正正行医,岂能做这种下作之事?分明就是你自己误诊王爷病情,把王爷的病给耽搁了,如今还来怪罪在老夫身上。”
锦绣怒道:“在这种时候还在这儿作无谓的狡辩,给我滚一边去。”见他眉毛飞舞,又戟指喝道:“你别不服气,王爷这样的肺腑之病本姑娘见得多了,你休要拿你那三把式在本姑娘门前班门弄斧。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唯今之计还是先给王爷控制病情再说。冬暖,拿听诊器。”
锦绣的弯眉此刻竖成倒八字,一双不大的杏眼已瞪成又黑又圆的黑葡萄,如此盛气凌人的姿态,双颊红通通,如同上了上等的胭脂,就那么一瞪一扬头的动作,说不出的妩媚缭人,让赵九凌看直了眼。
他认识锦绣这么久,还从来没见过如此威风嚣张的她。不过,锦绣刚这一通怒火与凌人的姿态,看起来却不难看,反而爽心悦目。
冬暖连忙从药箱里拿出奇形怪壮的听诊器,锦绣接过,踏上古朴大气的脚踏,坐到床沿,对赵九凌道:“麻烦王爷把衣裳解开。”然后恶狠狠地瞪着李太医,“王爷被你二人熬成这样,等会子再找你们算账。现在,统统给我闭上嘴巴,再敢多一句话,休怪我拿圣上所赐戒尺揍你滚蛋。”
若不是场合不对,赵九凌真想大笑出声。这女人人前一向冷淡,就算笑起来也只是皮笑肉不笑的居多,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泼辣?
奇形怪壮的圆筒形状的物体伸进赵九凌的衣服里,锦绣凝眉听着,李太医瞪直了眼,又斥道:“这是什么玩意?老夫行了大半辈子的医,在师父跟前学了二十年,还从未见到有这般看病的。”
杨太医虽然也奇怪,但因为先前就见过这玩意,倒也见怪不怪。只是劝阻李太医,稍安匆躁。
李太医冷笑一声,又不屑地道:“老夫跟随师父学二十年的医,还从未听说有这种看病的。”
锦绣没有理他,赵九凌则斜躺在床上,目光一动不动地望着锦绣,这时候的锦绣,一脸的严肃,眉毛微拧,说不出的肃穆。但这样的她,却有种神圣不可侵犯的端庄,连带他也跟着压下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没有人理会的李太医,越发恼怒起来,又侧头拉着杨太医道:“杨大人,你说呢?”
杨太医望了锦绣一眼,说:“王大人能被金陵人称作神医,自是有可取之处。李大人,稍安毋躁。”
李太医恨得不行,又大声斥道:“神医?哼,这样的人也能称作神医,那我都成神仙了。”
“李大人,姚老夫人的病情如何的凶险,你又不是没见识过。但王大人前去两贴药下肚就控制了病情。这已足以证明王大人的医术确实在你我之上。由不得咱们不服。”
李太医滞了滞,但仍然不愿相信自己医术不如人的事实,拂袖道:“那也只是碰巧罢了。”
“碰巧?李大人,你我行医多年,这看病开药,可曾碰到过碰巧二字?”
“……”
锦绣拿出听诊器,“后背。”
赵九凌主动翻了身,任锦绣扒开他的后背,把听筒伸进他的衣服里,青玉见状,赶紧从地上起来,又抓了衣裳给他盖住身子,“王爷千万别着了凉。”
收好听诊器,锦绣又命人点燃蜡烛,拿了木片伸进他嘴里,“发声,啊!”
赵九凌不明所以,锦绣又道:“发声,发啊!”
“啊……”赵九凌哼哼哈哈地出声。
锦绣拿出木片,把蜡烛递给玉莹,瞪了青玉一眼,最后把木片扔向李太医。
“你这老匹夫,害王爷病情又加重了。”
李太医不防被扔中脸,虽然没有痛感,但当着如此之人的面,这口气实在咽不下,他气得全身发抖,声音发颤,“王爷,下官好歹也是太医院的太医,王大人如此侮辱下官,下官心中不服,恳请王爷替下官作主。”
赵九凌冷冷地道:“出去。”
李太医怔住,不敢置信,“王爷?”
“王大人的医术本王就早见识过了,还需要你来指手画脚?”赵九凌目光冰冷,“给本王滚出去。”
当着众多人的面,李太医一时无法下台,怔在那,一张老脸似充了血般难堪。
这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