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十七岁啊!
他忍不住感叹,心中一阵迷惘和自卑。
马太良又去看后面两题。
后面两题都没有任何问题,答案仍旧是几乎完美的,韵律诗见仁见智,不做评价。
阅完了试卷,马太良心中就泛起了嘀咕。作为县试的主考官,他的位置很是尴尬,自己是科考的第一道门槛,这个门槛高了,学子可跨不过来。低了,上级就觉得为难,所以每一次的出题他都煞费了心思。能出这么一个人才,马太良也珍惜,他心里直道,这人送到院试去,多半是要考中的,哪怕是在自己这里也这样出彩,用好了是功劳。
另一方面,一个适合做官的人,一个能在考场上看透这些问题道理的人,他的命运就绝不会简简单单只是一个童生。
或许,这一次下场,乔明渊的起点是秀才,或者是举人……
甚至是进士都有可能的!
再者,还是谈益的旧识,若他不能处理好,难免得罪了惹不得的人。
乔明渊的位置不能低。
几乎是片刻之间,马太良就有了决断。左右人都是要出彩的,他何不在这时候做个顺水人情?
思及此,他马上就将衙役喊了过来,小声说了一下话。当然,为了不讲事情做成死的,他还留了些余地,没直接说我保你入院试。衙役去传话,马太良又看了一遍这试卷,仍旧觉得十分满意,心中道,早知是这种情况,安排考场时,就让此人在公堂之中,也少受磨难。
这般心思百转,乔明渊完全不知道,他们等来了沈秋池,没等到董路和林则惜,见慕绾绾实在冷得厉害,乔明渊就带着她先回去歇着了。
在客栈里休息了一会儿,烤了火儿,慕绾绾渐渐暖和起来。
客栈里的人早已听说了县衙外的事情,对乔明渊的态度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招呼给他们准备晚饭。
那掌柜的眼睛很亮,心里很高兴,见两人还无知无觉,自己也不好说破。
他想对两人说,一般来说,县太爷点中了的人,只考一科就确定了的,多半就是这一次县试的头名!
两人完全不知,暖了身体,估摸着林则惜他们快出来了,又去了一趟县衙。好在这一次林则惜他们争气,陆陆续续的都出来了,明阳学馆的人都走了,丁宝林也出来了,大家在客栈汇合,一起吃了顿香喷喷的晚饭。丁宝林在这才听说马太良让乔明渊不用再考的事情,愕然之余,极为高兴。
林则惜拍着桌子咋呼:“明渊,你运气怎么就那么好!”
“也不全是运气吧。”沈秋池脸上有些黯然:“明渊是才华横溢,才有这等待遇。”
“行了你,你也不差的。”乔明渊拍了拍他:“方才我都跟你对过答案了,我心里有数得很,你少做这等可怜模样。”
“你们都好,不像我!”林则惜还在嚷嚷:“我跟你们说,我分到了一个特别不好的考棚,知道在哪里吗,临着茅厕没几步远,风一吹就臭得我怀疑人生。还有,在外面是真的冷,我花了五百文租了暖手炉,才勉强撑过。”
他想起那五百文就觉得肉疼!
董路提起这事儿也肉疼:“是啊,可真贵,像抢钱一样!我来就带了十五两银子,今儿就去了三分之一!”
“明儿还要再考,你们休息吧。”丁宝林看着这一群可爱的弟子,脸上笑呵呵的:“等养好了精神,明天的座次会有变化,挤进了内场,你们就好过了。”
是的,当天晚上马太良要熬夜批改试卷,试卷出来后,会刷掉一部分人,第二天考场的人就少了一半。这样一来,凭着实力就能挤到环境好点的座位了。几人纷纷点头,又回屋子里去看书,乔明渊却轻松得多了,没跟着她们闹。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不亮,衙门就贴了榜,这一次座位号就定了,是按照排的名次顺序来的。
大家挤进去看,又有些哗然。
县试考五场,可不是谁都有那个本事考完五场的。
第一场下来就会刷掉一半的人。之后,衙门放案,这个案就类似于排行榜,只是案有案的形状,纸张是圆形的,正中写了个“中”字,围着这个中字,又分内外两圈,内圈二十名,外圈三十名,另有副榜一张,副榜上有两百个名字。
这两百五十人,就是有资格参加第二场的全部人员。
不在两张榜上,就意味着落弟。
因为这个关系,参加县试的学生无一不重视第一场考试,说不得就没了机会。一般来说,在内圈和外圈的那五十人,只要不出意外,就是这次县试取中的人。
副榜上的两百人,如果有本事挤掉内圈外圈的人,杀到那五十个名额去,或者稳住榜单前十,也有中奖的机会。
明白了吧,乔明渊之所以被羡慕嫉妒恨,就是因为他不必再参加后面四场,没有任何机会被挤掉,同样的,已经保送院试,怎么着都必须是案首,否则如何全了县太爷的脸面?
对,没意外的话,乔明渊是这次县试的第一名!
妥妥的!
大家争着去看那团案,林则惜挤得快,他在里面看,大声报给后面的几人:“沈秋池,第六,秋池,你在内圈!”
大家就都回头去看外面的少年,沈秋池才十九岁,他闻言就笑了,很开心。
林则惜继续念叨:“刘秀山,刘秀山你是十七名,在内圈!”
“我也在内圈!”刘秀山显然十分惊喜。
“董路,四十一名,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