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霈衍倏然抬眸,紧盯着他。
“你到现在,还觉得本王将她留在身边,只是不想让你得到她?只是用来报复将军府?”
“不管到底是什么目的,但朕看到的,只是你给她的悲痛而已!”墨逸轩深邃的大眼轻眨,仿佛会说话的眼睛,此刻却带着无比的寒意。
他说:“朕可以做碌碌无为的皇帝,也可以为了她拼命,但朕不想看到她难过,一丝一毫的难过都不想看到!所以皇叔,如果你真的只会让她难过,给她伤害和痛苦。那朕就算不要江山、不要这条命,也会从你手上,救她离开!”
墨霈衍望着仿佛瞬间成长的少年,怒极反笑。
他点点头,“很好!长大了!知道和本王对峙了!不枉费这些年本王对你的栽培……”
戏谑的双眸忽然冷冽,一把拽住了墨逸轩的衣领。
“但你也别忘了!你的一切都是本王给你的!你的江山,你的命!没有本王,你什么也不是!”
“你若是不想要,本王可以勉为其难的接手,但你想用这些换乔卿酒,那本王只能告诉你。”
“你在做梦!”
“她,生是我墨霈衍的人,死是我墨霈衍的鬼!这句话,本王从没开玩笑,你若是不信,可以试试!”
墨逸轩垂在两侧的双手猛然收紧,却没有如墨霈衍所想的露出一丝惧意。
只是笑道:“皇叔说的没错,朕的一切都是你给的!所以若是哪日,朕因为乔卿酒将这一切交还,那也无可厚非!只要她幸福,朕可以豁出一切,包括这条本该在多年前,就丧失的命。”
“你——”墨霈衍瞳孔猛缩,可还不待他训斥,墨逸轩便甩开他的手,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
“皇上,您……”
“师父,朕要去寒血楼,找乔卿酒。”墨逸轩顿足,看了年回一眼,便笑得人畜无害的离开。
年回脸一白,赶忙望向了墨霈衍。
只看那人拧着眉,看着墨逸轩离去的背影,继而扭头,冷声道:“还愣着干什么?!寒血楼是什么地方?若是他在那有一丝一毫的差池,你拿头来见!”
年回:“……”
你叔侄俩吵得这么厉害,怎么最后受苦的就是我?
可最后,他还是颔首:“是,主子。”
乖乖离去。
留下墨霈衍坐在案桌上,伸手拧眉。
太累了!
脑子里全是乔卿酒的情绪变化,和这段时间墨逸轩的成长变化。
这一生,他从没如此累过!
“呼……”
他摇摇头,终究还是选择拿起案桌上的公文,先处理朝政。
墨逸轩黑衣蒙面来到寒血楼,顿时惊动了寒血楼的暗卫、护法。
一瞬间,大堂涌现出十数名手持利剑的剑客。
墨逸轩拧着眉,握剑的手不自觉紧了起来。
年回抢先一步,掏出王府令牌。
“在下奉摄政王之命,来接王妃回府,若有阻拦,格杀勿论。”
大厅暗卫盯着那令牌,一脸挣扎,最终还是默默退后两步,将去往乔卿酒所在包厢的路让了出来。
墨逸轩紧握佩剑,一步、一步走向廊道。
周围暗卫、小倌、客人,个个面色惊悚地望着他二人。
他随着领路的暗卫来到包厢门口,还没推门,便听见了里面乔卿酒的谈话声。
年回上前,轻轻开门看去,见到乔卿酒和夏允几人的身影,才立在门口,推门颔首:“您请!”
屋内谈话的人被开门声扰,乔卿酒抬眸看去,虽见进屋之人黑衣蒙面,但那双深邃如墨的瞳,还是让乔卿酒猛地一颤。
杯中茶水撒在身上,吓得云儿连忙抢过茶杯,拾帕擦拭。
夏允暗暗握剑,望着那双和墨霈衍相似的眸,蹙着眉。
随即,对方进屋,房门被人从外带上。
除了墨逸轩受伤的那天,乔卿酒没再见过他。
这些日子,也不知道他的伤势痊愈没有?
她望着他一步步走来,却连一句问候,都无法先说出口。
只等他到了跟前,垂眸紧紧望着她。
钭侪二人被突然闯入的黑衣人吓得不敢言语,云儿认出他时,便下跪在地,却不敢出声。
半晌,在众人各异的眼神中。
墨逸轩道:“你,是不是不开心?不开心的话,朕……”
脱口而出的自称令他拧了拧眉,改口道:“我带你去别的地方玩。”
乔卿酒目光紧盯着他的眼,双瞳里的关忧和怜惜,总让她觉得在哪里见过?
她抿抿唇,傻笑道:“我整天开心得很啊!看,一二三个乖巧可爱又帅气的美男子陪我用膳,如何?是当初同你说的,美男如云吧?”
墨逸轩视线朝着夏允三人望了一眼,他不相信乔卿酒真的是为了男色来这种地方,但他却很羡慕。
羡慕他们能坐在此地,同她共饮。
他眉心,微不可查的蹙了一下。
而后朝乔卿酒抬手,“来此之前,我先去了摄政王府,和他大吵了一架。乔卿酒,我不可在这种地方多留,走吧!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乔卿酒,我和我爹又吵了一架,那老东西的捆灵绳都快把我勒死了!我趁他不备就跑出来了,此时不能多留,你别修炼了,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随着墨逸轩话声落,乔卿酒脑海里猛然浮现出前世的场景,那一声一语、一容一貌,让她眉心紧蹙。
视线紧盯着墨逸轩,乔卿酒神色挣扎着,一丝丝熟悉的感觉涌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