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钰从不知自己如此渴望一个亲吻。
他贪婪汲取她的气息,迫不及待将她压在了地砖上。
伸手去解衣衫,触及她小腹处那点柔软,萧明钰突然愣住,手停了下来。
他的脑子里突然蹦出成兰卿的声音,就像刺入了一根针。
“……我没有怀孕,是棉花。”
女人的小腹不是这样的,他知道,棉花才是。
这么一刺激,萧明钰的酒意褪了七成,后背无端出了冷汗。再看地上的人,气息不稳,带着镶嵌红宝石的抹额,并没有那颗艳丽至极的美人痣。
萧明钰后退数步,跌坐地上。
成兰卿坐起,将被他撕坏的上衫拢了拢,她面颊像是添了一抹红润:“你现在酒醒了?”
“怎么是你?”
“除了我,还有谁?这些日子,我让太子的人积极营救你,替你说情,你才能出大牢。”成兰卿道。
说到这里,她微微眯了眯眼,“莫非你以为是薛湄?”
萧明钰:“……”
“她治活了唯一的目击证人,那证人奄奄一息的时候就指认了你。对她而言,自己的医术才重要。你从前救活的,不过是条毒蛇。”成兰卿淡淡道。
她站起身,轻轻拍了拍萧明钰肩膀,带来一缕香风。
香得有点发腻。
这世上的好东西,安诚郡王都见过,故而最好的**香,让人身不由己的东西,他觉得稀松平常。
他已经站起身。
后窗被推开,灌进来的风又热又潮,人像是活在蒸笼里,萧明钰的意识却清醒了很多。
“毒蛇不应该是你吗?”萧明钰问,“这个局,难道不是你设的?”
成兰卿叹了口气。
“你如此疑心我,足见咱们感情稀薄到了这般田地。”成兰卿转过身,神色已经冷了,“可我对你,问心无愧。”
萧明钰呵的笑出声。
好一个问心无愧。
真厉害,这张嘴颠倒黑白,比薛湄还要犀利几分。
想他萧明钰爱的女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他从来不恨成兰卿,不介意她的行为,不反对她的理想。
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看她处处不顺眼了?
认识薛湄开始的。
薛湄重新树立了标杆,她就是那个标杆。只要做不到薛湄那样,在萧明钰眼里,就是处处不如意。
他带着这样挑剔的目光,重新审视成兰卿的时候,就像一个人做了很长时间的大梦,猛然醒了。
梦一旦醒了,实现让他无所适从,他有点颓废。
“你问心无愧,挺好。”萧明钰道,“我喝了酒,又刚刚从大牢里出来,实在没有力气闲话。
你若是还在意我,能否先回去,让我稍作休整,明日再聊?”
成兰卿点点头。
从行宫悄悄离开,成兰卿今天的试探也成功了。
萧明钰已经改了心意,一万头牛都拉不出来。亲吻之后,他的神色不是满足,或者痴迷,而是警惕。
那种警惕,成兰卿从萧靖承身上看到过。而后,萧靖承对她痛下杀手。
现在杀不了萧明钰,但已经不能再给他信任了。
萧明钰洗了个澡,他没有睡觉,而是去了庄王府。
他跨过蕙宁苑门槛的时候,可能是酒醉未消,脚步拌了一下,差点把自己摔个大马趴。
蕙宁苑众人:“……”
薛湄也瞧见了,乐不可支。
“小王爷,坐了几天牢,你虚成这样了?”薛湄大大咧咧问他。
安诚郡王:“……”
当着一屋子丫鬟、妈妈的面,薛湄口无遮掩,几个小丫鬟惊呆了,并且绯红了脸;大丫鬟们则见怪不怪。
戴妈妈重重咳嗽。
薛湄觉得自己要挨骂了,立马走上前,把小郡王迎进来。
戴妈妈吩咐丫鬟们上茶,怕大小姐再次出口无状,被小丫鬟们听到了不好,戴妈妈把服侍的人都遣走了,只让红鸾在门口的走廊上闲坐伺候着。
薛湄端详小郡王:“一位酒味,加艾草味。端阳节都过去这么久了,你是在牢里日子过糊涂了,出来喝了艾草泡的酒吗?”
萧明钰:“没有谁家用艾草泡酒!你一口一个牢里,不能顾及点我心情,我可是因为你才闹成这样的。”
薛湄坐稳了,自己端起茶喝了一口:“跟我没关系,你是因为成兰卿才闹成这样。颠倒黑白不好……”
萧明钰还没问哪里不好,就听到薛湄继续道,“你还能比我更擅长颠倒是非吗?”
萧明钰:“……”
他也喝了几口茶,让自己冷静些,这才和薛湄说起了闲话。
薛湄问他在牢里如何,他如实说了。
牢里自然不太舒服,不过他也没挨打,接受了四次审讯,有两次是半夜突然袭击,就在他牢房里,大理寺卿搬了个椅子过去,坐在他面前审问的。
“……他好像对自己的审理很有把握。”萧明钰道,“最后一次审问的时候,他就说,‘这是最后一次了,王爷过几天就可以离开’,他那时候就定了我无罪。”
“厉害了。”薛湄说,“擅长断案这个人。”
萧明钰:“万幸,他不是个稀里糊涂的官,否则官员们为了政绩,非要我顶罪,我恐怕难以脱身。”
“不会。”
萧明钰看了眼她。
他还以为,她会说自己帮他周转了,他不会有什么大碍。
却听到薛湄说:“你出事之后,袁家安葬袁三,请了不少和尚道士的。我闲逛的时候,和道士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