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的怨气和委屈如久抑的火山一般,终于一下都喷发出来,一向孝顺的周锦绣泪流满面,歇斯底里地咆哮。
“父侯,您,想杀我?……来呀,杀呀!”
周仓脑子清明过来,见大儿子痛苦万状,伸着脖子向自己刀刃抹来,顿时满脸惊恐和愧疚,忙撤回手中的大刀。
“锦绣!父侯,没想……”
虽然父侯对自己很信任,但周锦绣明白,自己始终只是弟弟的陪衬。
在父侯的眼中,只有他的嫡子小儿子,父侯始终看不上自己这个风尘女子生的儿子。
为了小儿子免受伤害,连起事这等大事,父侯都让隐瞒他,还把他藏在安全的地方。
父侯是早给他留好了后路,一旦逼宫不成,周锦年可能会因不知情而逃过一死。但若夺下那至高无上的王位,继承的也只是他。
比起纨绔无能的弟弟周锦年,明明自己哪哪都比他好,但在父侯心里,就从来没有过自己,从侯位承继到丁点大的好事,事事都是想着他。
“凭什么?我智勇双全,就只因我是庶出?”
“不公平!”
忍耐是有限度的,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靠不了别人,那就只能靠自己,没有谁的命比自己的更重要!
周锦绣哽咽道:“父侯,您糊涂,但儿子……不能!”。
周锦绣说完,转脸嘶声高喊,“将士们,戍卫军……就要到了,想要活命的,就跟我……冲进王宫,等待……我们自己的援兵到,否则,只有死路一条,想活,就跟我冲啊”。
很多私兵和死士都是周锦绣所豢养的,最是听他的命令,周锦绣一声命令,私兵和死士就率先开始响应。
“冲!……冲啊……”
西北军将士大多是身经百战的战士,他们心里都很清楚,现在,只有王宫内是最安全的。
一时间,有一些叛兵也开始跟着冲锋,但更多的还是犹豫不决。
见满脸悲愤的周锦绣已率先冲了出去,周仓心内还在懊悔,发现自己已控住不住局面,自己身边的大将都殷殷望着自己,他知道自己已无法选择。
周仓两眼含泪,紧咬着嘴唇,恋恋而痛苦地望了一眼呆若木鸡的小儿子,无奈地向前挥了一下手。
“咚咚!咚咚咚……”
听见进攻的鼓声,还犹疑的叛军也开始冲锋,他们如潮水般涌向宫门和宫墙。
周锦年如同一具槁尸,眼前晃动着大哥狠辣怨毒的怒视,以及父侯愧疚和绝望的神色。
耳中是心爱的女孩嘶喊着,要杀害自己的声音,决绝而狠厉。
周锦年嘴角勾着一抹讽刺和生无可恋,静静地流泪。
自己,被彻底抛弃了!
没人会在乎自己的死活。
心爱的女孩劫持并想杀自己,最亲的父侯和大哥放弃了自己的生命,在权利声名面前,自己的命竟一文不值。
亲情,怎会如此凉薄?!
世事,怎么这般残酷?!
太痛苦了!唯有一死才能解脱。
周锦年突然伸手,抓住小舞拿刀的手,将刀就向自己的脖子抹。
虽然把周锦年当了人质,但小舞丝毫没想要杀他,只想用他拖延攻城的时间,等救援的戍卫军到来,以解王宫之困,大周之殇。
不好!
意识到周锦年要自杀,小舞另一只手大力敲在他的后脖颈上。
周锦年眼前一按趴在马脖子上。
从看到小舞出现,就激动的红了眼圈的周旦,见有举着刀的叛军正刺向她,就急的高声大喊。
“小心!”
周旦一边喊着,一边提着剑不管不顾地往前冲,但被保护他的特训队员一把给拉住。
“护好公爷!”
小舞对队友喊了一声,挥刀左挡右砍,与一圈又一圈的叛兵战在一处。
一会儿,就杀红了眼睛。
因怕伤到周锦年,叛军们紧紧围在小舞周围,都显得缩手缩脚,拘谨小心。
发现小舞小主这一生竟是一个下贱的奴隶,翠儿心里很难过,见她对自己没了一点印象,更让翠儿觉得失落和痛恨。
见很多叛兵欺负小舞,翠儿一脸气愤,眉头紧皱,牙关紧咬,伸手就祭出自己的仙剑,飞掠回到小舞身边。
翠儿扬臂一挥剑,凛冽的剑气就击射而出。
顿时,眼前就是漫天飞扬的尘土,还有被裹挟其中的的叛兵,被击倒的叛军更是一大片。
哭爹喊娘声,是不绝于耳。
所有人又都被震惊了。
见过孤鸣鹤用此神通,但由一个秀美的女子使出,还是让小舞吃惊不已。
小舞与翠儿的目光再次相遇,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禁又涌入脑海。
小舞笑了,对翠儿的出手帮助表示感谢。
翠儿却哭了!只因过去的万千种种。
局势明显寡不敌众,一边要照顾小舞,一边还要照顾周旦及他想保护的手下,翠儿不得不使用法术。
翠儿施展法术,把叛乱现场搅的是天翻地覆,尘土、杂物连同靠近的叛兵被扬飞,本就阴乎乎的天顿时更如黑夜一般。
众人瞪着又惊又恐的大眼,望着灰尘中弄神通的翠儿,一时都忘了该干什么。
都说同类相吸。
翠儿这么一折腾,还真就引来了同类,吸引了三个如她一样正在找人的大神仙,他们找的是同一个女孩----甄小舞。
三个神仙就是魔族暗士阴番及其两个手下。
感觉到有仙人弄神通,三个神仙从丰城一下就到了三十里外的镐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