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语站起来,自然不会理会那一伙无用的御医,她双目隐含着凝重颜色,冷然越过陆院首,直接走向了宁楚。
“宁楚,我需要几样东西,你让人马上给我准备,一刻钟之内给我备齐。”
她虽然笑意微微,但神态却其极认真。
然而,她声音一落;立时有人站出来指着厉声咆哮。
“放肆,太子殿下的名讳岂是你可以随便直呼的。”
东方语没有回头,甚至连眼皮也没动一下。
她只是目光锃亮地盯着宁楚,缓缓道:“他是你们的太子殿下,可不是我的太子殿下;人之所以需要用名字来区分,这名字就是给人称呼用的;况且,他本人都没有意见,你们在这叫喳喳个什么劲!”
少女眉目如画,然笑意晏晏里,却含着明显的讥讽嘲笑。
“嗯,宁楚,你介意我这样叫你名字吗?”
似是为了将那批老古董彻底激怒一样,少女目光微微转了转,慢悠悠扫过一众御医,神态轻描淡写之极。
那神态潋滟温和的少年,抬头,目光淡淡凝定她,微微沉吟了一下。
他介意的是刚才她那句又不是我的太子殿下。
沉吟过后,他移开视线,眼神如遥远吹刮的料峭山风,凉凉的逼过一众御医,尤其呼啸过刚才咆哮东方语那人脸上。
那人虚空接碰宁楚那回风舞旋的幽远眼神,忽然便觉得脑袋之上头发倒竖。
宁楚视线一扫,便已从其他人脸上收回,再度淡淡温和凝落到少女脸上。
“名字不过区分一个人的符号,只要你喜欢,你怎么称呼都可以。”
宁楚此话一出,殿内一众御医顿时哗然;唯那风姿卓绝的少女神色岿然不变,她笑眯眯看他,眼神闪亮闪亮,似是无声在说,她就知道他会这样回答。
宁楚看她明暖眼神,被她眼中淡然流漾那汨汨暖意直接暖到了心里;他淡淡一笑,还她一个了然理解的眼神。
随即,脸色略冷,目光抬起,直直掠向哗然的众御医,声音仍旧十分温和,然他的语调却比平时降了些,“无论是名字还是称谓,都不过是用以区分别人的符号;当中并不能代表一个人对一个人是否包含了尊敬或轻视的情感;你们一天到晚太子殿下的叫着;并不见得你们当中每个人都对我敬重。”
众御医被他这么一说,哗然之声顿绝;众人脸色又齐齐变得不太好看。
宁楚却没有兴趣再与这些人磨叽下去;他说完,直接便将视线再凝向那淡然超脱的少女,温和含笑,道:“你需要什么东西,拒说。”
东方语想了一下,笑道:“你等我一下。”
众御医心里又是一阵愤慨,众人盯少女的眼神都充满了敌意与火气。
这个小丫头,也不知是从哪来的野丫头,一点礼数也不懂;直呼他们蛟玥尊贵的太子殿下名讳也就罢了;这会竟然还敢当着他们一众臣子的面,让他们太子殿下等着。
少女不仅医术过人;就是忽视能力也比别人厉害。这会她直接将一众对她充满敌意虎视眈眈的御医们都晾在了一旁,而径直走到旁边案子,抓起毛笔,刷刷就挥毫书写起来。
宁楚转目,安静望去。
纸上字迹俊秀清奇,但看她落笔的手势却跟惯常用毛笔的人不同。
只一会功夫,她便搁了笔,拿起挥洒墨迹的纸张吹了吹,然后,笑眯眯往宁楚手里一塞。
“我要的东西全写在上面,你让人给我找来吧。”
其他御医虽然对纸上的内容十分好奇,但宁楚却不给机会满足他们的好奇心;他接过纸张低头速低头掠了一遍,然后就吩咐宫人拿着那份单子,给她准备去。
她要的东西宫里齐备,宫人并没花多少时间就将东西备齐了。
这些东西中,有一把用开水煮过的薄刀。
东方语认真检查了一遍,最后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拿起薄刀,拿了器皿,随即走到龙榻旁,将皇帝枯瘦的手自被窝里拽了出来,举起薄刀对着手指便是一划。
“啊……你……你这是弑君!”陆院首原本一脸讥讽地盯着她;突见她取了锋利的薄刀就往宁澈身上招呼,一时吓得魂飞魄散,忍不住立即惊恐地喳呼起来。
弑君?她脑袋打结了,才会当着一群人面前做这种蠢事!
东方语皱了皱眉,一刀划过后,已拿着器皿接住宁澈指头流出的血液。
她没有回头,当然她也能感觉到陆院首正欲过来阻止她。
“宁楚,将他们请出去;一群人在这大呼行,影响我诊断。”
宁楚淡淡一笑,温和眼神飞出缕缕森然眼风缓缓掠过一众御医头顶,“各位,请到外面等候;我相信东方姑娘;也尊重东方姑娘;我希望你们能像刚才所说那样,从心里尊重我这个太子殿下。”
闻言,众御医脸上又是一红。
再放目望去;只见那少女挑着眉头,捏着他们皇帝的手腕不停地搓揉,看样子是试图让指头流出的血液,能够流得更多更快。
陆院首不忍郁卒,转头看了看宁楚,发出一声无奈叹息,一拂袖子,率领众御医走了出去。
“宁楚,叫夏雪进来帮忙;还有,你留在这。”
就在众御医开始遵从宁楚吩咐往外走的时候,忽又听得那少女头也不回地吩咐着。
众御医脸色再度极端难看起来。
这不知是从哪来的野丫头,居然将他们的太子殿下当仆从一样指使,吩咐这样吩咐那样。
无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