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宁没事,她哭喊着拿拳头去砸谢远,骂他:“你个混蛋!你是坏人,庭哥哥摔倒了,庭哥哥因为你摔倒了!”
谢远并没有耐心应付她,听见她哭喊个不停就厌烦的将她一把扔在地上的奶娘怀里,沉声道:“你够了!再闹就滚回去,别回辽北了!”
也许是他表现的实在太过疾言厉色,咸宁愣愣的看了他一眼,就极委屈的瘪瘪嘴,埋头在赵王妃怀里大哭。
赵王妃也没料到前几天才谈过心,跟他说了一大堆骨肉同胞他还是这个样子,就有些恼怒的瞪了他一眼,但是到底是在这样多人面前,又害怕赵王真的迁怒他,只好柔声哄依旧哭个不停的咸宁。
陈王的脸色变了变,看了一眼握着右手的谢庭,再看看在马上仍旧还满脸怒色的谢远,越发的觉得赵王实在太过偏心。
赵王也察觉到周围人的眼色,心中暗骂谢远不会看时候,就遥遥的冲谢庭道:“没事就回去罢,我们这就动身了。”
顾昭看的分明,随手放下了帘子,叹道:“赵王对世子也太过严苛了。”
顾博齐又何尝不是如此?
这天底下啊,多的是不负责任的父亲。
顾满往窗外看了一眼,谢庭脸上淡淡的,低头间眼里却全是讽刺的笑意。
原来这世上还是有人比自己更惨的,上辈子再怎么不好,至少自己有机会重来。
而谢庭,他似乎生来就注定了失败,估计从来没有过过好日子吧。
至少自己还有母亲,而他,什么都没有,还要背负着那样重的包袱小心翼翼的过日子。
她觉得自己虽然有了还算硬的心肠,却还是避免不了的有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既视感。
谢庭觉得有很多目光落到了身上,抬头不自觉的往左一偏,不知道为什么就看见了挂着定远侯府牌子的马车上。一闪而过的目光。
居然是顾满,他有些惊讶,随即就想起静慧师太带来的消息,说是王氏喜得贵子。想必是因为这个去还愿的罢。
已经决定不剑走偏锋,他却仍旧没有放弃顾满这个希望。
两世为人,他很明白顾满对于王家的重量,也很明白越到了关键时刻,王家能发挥出来的能量。
说实话。他很想不择手段的用尽一切办法来让王家帮助自己。
至少,这一辈子,不能死的那么冤枉了啊。
大街上仍然传来此起彼伏的痛哭声,离别对于哪个家庭都不是一件开心的事。
顾昭让沛音放下帘子,有些不耐烦的伸了个懒腰问顾满:“何时才能进去啊。”
茶桌上的茶盏散发出一阵阵的幽香,有丝丝缕缕的雾气升腾起来。
顾满在发呆,她有一瞬间觉得在谢庭身上看见了上一世的自己,像一条落水狗被人痛打还不能还手,求天不应叫地不灵的自己。
顾昭隔着桌子拿秋扇打她,毛茸茸的触感在脸庞划过。痒痒的,像极了许久许久以前的某日,顾烟的波斯猫趾高气扬的睡在她的榻上,扬爪抓向她的脸,她心有所感,本能的大力拂开团扇,唰的一下坐起身来打翻了茶桌。
顾昭被她的样子吓住,就问她:“怎么了?”
还没等顾满想个像样点的理由来搪塞,外边忽然传来阵阵疾驰的马蹄声,带起的风将厚厚的帘子都吹的飞飘起来。过不多久,顾昭顾满就听见外边传来阵阵尖叫声。
有妇人惊慌失措的哭声、有男人们的吼声。
二人对视一眼,彼此都觉得有些奇怪,紧跟着就察觉自己的马车‘蹬’‘蹬’两声巨响。紧跟着居然塌陷了下去。
顾昭吓得尖叫,顾满伸手扯住她,将她往自己这个方向拉,才勉强在马车内壁站住脚。
还没等她们反应过来,马车头顶就又传来重物锤击的重响。
这可是在藩王赴封地的时候,难道也有人敢来捣乱吗?
她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可是很快事实就告诉她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马车车顶连续的被重创以后,几乎就要被掀开。
她们这才发现,外边的人,好像是专门冲着自己的马车来的。
居然有这回事?
还有人敢公然的行刺吗?
顾满跟顾昭正觉得莫名其妙又不可思议的时候,外边传来带队的林成着急忙慌的声音:“三姑娘!九姑娘,你们没事罢?”
正在这时候,外边的敲击声好像也停歇了,马车又从摇摇晃晃状态下勉强稳定下来。
顾满稳住了声音答他:“我们没事,不过马车坏了!外边出什么事了?”
林成家的不敢多问,就回她:“小的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刚才有队黑衣人不知从哪儿冒出来,飞马就朝着咱们的马车来,将咱们随行的家丁踩伤了一大半,还想掀咱们的马车,幸亏小爵爷在,带着人将他们都抓了。”
又从哪里冒出来什么莫名其妙的小爵爷?
她的声音放低了一些,问他:“既是这般,不知道我们现在该如何回去?”
林成见车内没半点动静,就试探着问道:“小爵爷现已将这帮人抓住,九姑娘冰雪聪明,不知道是不是亲自审问审问?再者,也该好好谢谢小爵爷。”
还没等他说完,顾昭就先呵斥他:“混账!说的是什么话!纵然是小爵爷帮了咱们,该谢,难道就让我们出去抛头露面吗?还有没有规矩!她一个小姑娘,难道比官老爷聪明?你将人押到应天府去吧!”
这番大动静早就吸引了众人注意,几个王爷的护卫也早已纷